话音刚落,秦慕风一个使劲就挥开了顾逸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原本颓丧的表情被忿忿不平取代,抿着嘴巴,用手指着顾逸,满脸的悲愤,声音都高了几度,“谁跟你说我得病了?”
顾逸继续装傻,脸上一副茫然的表情,“不是你自己说的,你完了吗?”
“我那是……”秦慕风话说了一半,就不肯说了,整个人也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恢复了刚刚那样一副要死不死的样子。
顾逸坐在他身边没有讲话,看秦慕风这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心里面一个猜想慢慢变得清晰,看着秦慕风失意的眼睛,慢悠悠地开口问道,“你小子,不会是失恋了吧?”
秦慕风听见“失恋”两个字,心头一堵,抬头看了一眼顾逸,自嘲地说,“失恋,失恋,我跟谁恋了?”
顾逸眼珠子转了两圈,重定在秦慕风脸上,理所当然的语气,“戚安啊。”
“跟他?”秦慕风被说中心事,更加掩饰加否认,“我跟他,也就是那么一回事。”
“怎么一回事?”顾逸反问,“我可记得,你挺稀罕他的。”
“人家又不稀罕我。”秦慕风嘟囔了一句。
“不会吧?”顾逸回忆了几次跟戚安打过的交道,虽然不多,但是印象深刻。
秦慕风拉着他去健身房那次,戚安看他的眼神充满着敌意,当时他就感觉出来了。
还有秦慕风崴了脚戚安开车送他来律所那次,他扶着秦慕风的时候,他一直觉得一股来自背后的死亡凝视,那种对秦慕风强烈的占有欲,对他这个假想的情敌的醋意和杀气,隔着车窗他都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想到这儿,顾逸更加确信地摇了摇头,“我觉得你感觉错了,他应该很喜欢你。”
秦慕风听了,摆了摆手,“他心里有一个很重要的人,好像是他一个师兄。擦,人家都结婚生孩子了,他还放不下,真是个大傻叉。”
尽管嘴上骂的是戚安,秦慕风却自内心觉得,其实自己更像一个大傻叉。
知道戚安心里有别人,还恬不知耻跟人家打情骂俏,早上被舔了下嘴唇心里跳的就跟少女怀春似的,这么看,他还不如那个狗戚安。
顾逸倒是从来不知道戚安心里有个很重要的人这事儿,听见秦慕风这么说,属实也觉得挺震惊,消化了一会儿,开口问道,“人家都有白月光了,那你这粒饭黏子打算怎么着?”
顾逸所问便是秦慕风心里一早上都在纠结的事情。白月光和饭黏子,呵呵,在戚安心里面孰轻孰重,不用想答案本身就呼之欲出。
“我不知道,还没想明白。”秦慕风叹了口气,再次往后面一仰,来了个葛优瘫,看着顾逸投射过来的关切的目光,感觉眼睛上涌起一阵湿意,拿起一只手臂挡在眼睛上,声音低沉而疲倦,“顾逸,让我再想想吧。”
第29章追就完了
戚安这两天忙了个底朝天。
自那天早上从秦慕风家里出来之后,到了公司就被谭曜叫过去开会,所里忽然来了个大项目,而且特别急。
几个大合伙人加上几位高级律师,一块儿在办公室商量了小半天,最后拍板,让一贯口碑极好的戚安来做。
戚安已经连着好几天没有回过家了。吃住都在办公室的休息室里面,就连衣服也是用原来办公室备用的一套西装来回倒着穿。
双休也没了,戚安带着手底下三五个人每天就只是镇守在电脑屏幕前埋头奋战。
许是那天在秦慕风家喝大酒之后晚上睡觉没睡好,总之这几天他脑袋昏沉沉的,特别容易困,想必是要感冒的前兆。
戚安一直以来身体素质都不错,再加上常年坚持健身的缘故,一年到头都不会生病,所以这次有些感冒的前兆,戚安根本没当回事,认为自己扛一扛也就过去了。
可这一次,他显然低估了感冒病毒的威力,尤其在他这个负荷工作的好几日的工作狂身上。
病来如山倒,在连着日夜颠倒熬了五个大夜之后,戚安终于支撑不住累倒了。
仰头靠在办公桌旁的椅子上,额上覆着一块儿用凉水浸泡过的毛巾,微微红的脸以及略显粗重的鼻息无不显示着,病情来势汹汹。
人在生病的时候,尤其容易变得脆弱而敏感。许是这阵子总是做一些关于跟秦慕风有关系的噩梦,再加上这几天因为他加班的缘故两个人没有见面,仰在办公室椅子上,一下子闲了下来,戚安对秦慕风的思念便如同水草一样,疯狂生长。
算下来,两人将近一个星期没见了。这中间,除了戚安第一天给秦慕风打了一个电话以外,再也没有联系过。
之前满脑子都是项目的时候,倒不觉得那么难捱,这会儿,戚安由内而外的孤独和对心上人强烈的思念,险些将他吞没。
想听他的声音,想抱他的身体,想吻他的唇。
人如果一旦得到过,就很难再忍受失去的滋味。
莫不如从来没有开始。
戚安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子,很容易会把感冒传染给别人,而且嗓子干涩,鼻息粗重,一说话便会令人听出来自己病重。
虽然他不认为秦慕风对自己感情多深,但是这几个月的相处已经足够让他了解到,秦慕风对待身边人,向来热情体贴。
上次知道自己加班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连自己脚伤都不顾就给他送早饭来;听见谭曜大晚上让他加班,二话不说就为他抱打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