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他才像刚反应过来似的感觉出疼,但当时的他没有处理伤口的时间,只顾着每天去派出所问宋舟什么时候会被放出来,别说医院了,连诊所都没去。
所以后来这个伤口一直反反复复好不了,直到宋舟被放出来后都还偶尔会扯开口子流血。
到现在,伤口虽然已经好了,却在额头上留下了深深的一块疤。
这不是宋舟第一次对莫冬动手,之前在废弃工厂的时候他们也打过一架,当时也是宋舟先挥的拳。
莫冬从来就没把这件事和头上的伤口放在心上,但却没想到宋舟会这么在意,甚至到现在都无法直视他的脸。
仿佛只要看到这块疤,就会回想起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
“傻子吧。”莫冬对着镜子轻骂了一句。
只有傻子才会在意,平常人都不会这么傻。也就宋舟,比傻子还傻。
转身走出洗手间,莫冬看着卧室角落里的行李箱,简短地思考了三秒钟。
第一秒,想自己喜不喜欢宋舟。
第二秒,想宋舟喜不喜欢自己。
第三秒,想宋舟还有没有的救。
三个答案都是肯定的,于是他决定先不离开了。
莫冬想得很明白,如果宋舟只是因为想开始生活而离开,那他绝对二话不说,今天就回来收拾行李买票走人,一分钟都不多耽搁。
可是宋舟不是,他是因为害怕了所以才缩起来不让他找到,那他就不能这么轻易走。
虽然宋舟是个无可救药的大傻子,脑回路也有很严重的问题,又别扭又犟跟头驴似的,但他还是想试试救一救,没准还能修好呢。
万一以后真的修好了,现在他受的这些委屈可一个都不能少,全都要让宋舟加倍还回来。到时候,莫冬已经想好了千种万种折磨他的办法,就等着吧。
下定了决心,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下来一点,莫冬今晚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
他打算在宋舟迷途知返之前先不去找工作,可以试试顾阳说的兼职,这样在有收入的同时也相对时间自由些。
至于宋舟,迟早有一天他会让他哭着喊着求自己不要离开。莫冬对此十分有信心,以至于当天晚上就做梦梦到了,差点没半夜被爽到笑醒过来。
隔日清晨,莫冬睡醒就给顾阳了信息,问他家教的事。
顾阳没回复,过了半个小时突然冒出在门口,敲响了门。
莫冬打开门,诧异地看着顾阳:“你怎么来了?”
“你不是问我家教的事吗?我过来给你详细说说。”
顾阳像是回到自己家一样,娴熟地打开鞋柜拿出拖鞋换上。
莫冬有些无语地看着他:“什么事手机说不清楚,还非得当面说?”
“嘿嘿,”顾阳笑了下,说,“我这不是顺便来看看金毛吗。”
莫冬看了看身后已经嗅到顾阳气息而激动站起来的金毛,莫名觉得他们两个有点像,又傻又乐呵的。
“进来吧,”莫冬走进客厅,问他,“你吃过饭了吗,如果没有——”
“吃过了吃过了吃过了,”顾阳连声说,“我出门前特意在家吃过饭才来的,就不用劳烦你亲自下厨了。”
莫冬被他的连番拒绝给逗乐了:“我是想问你如果没吃的话,我这里有冻饺子,可以煮给你吃。”
顾阳松了口气,拍拍胸脯说:“没关系,我不饿,你留着自己吃吧。毕竟比起你自己做的饭,冻饺子也算得上佳肴了。”
“好吧。”既然不吃饭,莫冬只能洗了个杯子,给顾阳倒了热水。
坐在沙上后,他才问起主题:“你那个家教,具体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顾阳一边撸着金毛一边说,“我家教的孩子基本都是初中生,难度不算太大,我把他们最近的卷子带过来了,你可以先看看。
“具体价钱呢,等你定下来之后我再告诉你,反正收入还行。你也知道北京请家教的小孩,基本都不太差钱。
“你要是确定了想接,我明天就可以帮你约着先去面试。但有一件事我得提前跟你说清楚,这些家长们对家教的学历还是很在乎的,所以我得先了解一下你的水平,这样也好跟他们担保。”
“行。”莫冬说,“卷子呢,拿出来我看看。”
顾阳掏出好几份卷子,递给莫冬:“你把这几份都做了,我看一下你答题的度和准确率。”
莫冬翻看了看卷子,心里大致有点把握,说:“可以。”
“行,我都给你带来了,就怕你这里没有。”顾阳说,“现在就做吧,我在旁边安静地和狗玩,不打扰你。”
在顾阳和金毛玩得不亦乐乎,一人一狗对着你拍我我拍你的时候,莫冬已经把几张卷子全部做完。
“这么快?”顾阳一只手还搭在金毛的狗爪上面,诧异地回头看他。
莫冬点了下头,略微谦虚地说:“还行,难度不算大。”
顾阳放下手,拿过卷子看了看,最后抬起头问莫冬:“冒昧问一句,你大学上的哪所学校?”
“不是什么知名学校,在我们本地上的。”
“那你这基本功可以啊,虽然说卷子难度不大,但你之前一点准备都没有,做卷度还能这么快不容易。”
受到了夸奖,莫冬不好意思地说:“没有你说得这么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