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婷卡壳顿住了,她做不出这种俗套且愚昧无知的事情,张言卿帮她擦拭干净,“婷啊,先把小孩带回去看看吧。”
一家四口,三人同意,花婷再多震撼和不可思议,经过漫长的思想斗争,再加上张邵主动找上门认错,还牵着邱泽天的手信誓旦旦地承诺要给他一个家。
花婷瞪大眼睛看着儿子,再度望向羞涩窘迫的邱泽天,她最终还是妥协,默许老公带他们一起回了周县。
何家姐弟送邱泽天来机场。
原先以为是他们要离开北海,没想到世事难料,先回去的却是他跟张邵。
张邵面带微笑给何婷道歉,毕竟是自己事多要哥哥帮忙才导致他们姐弟要提前离开北海,何婷面无表情嗯了声。在她心里哪里工作都一样。可是她知道邱泽天离开这里都是因为这个渣男的出现,心里怎么都不愿意把人交给对方。
可是抬头看见邱泽天面色红润,和好如初的两人不再避讳,站张邵身边格外自然。
何婷觉得邱泽天似乎比刚认识的时候开心多了,话语间和表情都透出雀跃和紧张。于是她只能欲言又止,因为不想提及沉重的话题,默默提醒邱泽天注意安全,到家要记得电话联系自己。
何羽哲更是心情低落,全程一言不。
邱泽天不顾在场人抱住他安慰:“寒假过来玩,带婷姐一起来湖南。”
“天天哥,不是客套话我真的会去。”
“一定要来。”邱泽天拍拍他后背,“明天去修理厂帮我跟曹文杰买点水果,我给你转钱。”
“你离职的时候怎么不送。”
“他废话太多了。”
何羽哲嗤笑,还是没忍住眼眶红,“天天哥,我怎么感觉你这是嫁入了。”
邱泽天也笑了,松开双臂才现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心头微紧,摸他脑袋嘟哝:“怎么要哭了呢。”
“你总是说话不算数。”
邱泽天挑眉轻笑,覆他耳边小声地说:“对啊,我是坏男人,别再喜欢我了。”
何羽哲咬唇无言,转身背对着他。
邱泽天说完歉意望向何婷,对方正依依不舍地看着,他登时满腔愧疚,憋了半天道:“婷姐,谢谢你。”
“你开心就好……”
“我们先走了。”
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身影,何婷摆摆手告别喊道:“记得打电话给我!”
回程路上邱泽天很安静,毕竟兴奋劲儿过了之后全是担忧,他望着窗外朵朵白云,回忆起当初自己心灰意冷地离开那个县城,现在居然要跟张邵再次回去。
他心沉下来之后紧紧倚靠着张邵,仿佛这样贴近才有安全感。
考虑到邱泽天会尴尬,张邵不愿意和爸妈坐头等舱,搂抱怀里人低声安抚:“他们都答应了,别紧张。”
“先回你家吗。”
“是,今天晚上睡家里。我已经跟时齐他们信息了。”
邱泽天吸口气,攥紧他手声音颤,“我有点怕。”
张邵心疼地揉他脸,俯身问怎么了。
“我以前做了那些事,挺丢人的,要见到他们好尴尬。”
“不会有人提的,我在呢。”张邵揽过邱泽天的腰拍抚,吸嗅着少年身上清纯净的气味,温柔哄着让他闭眼休息。
邱泽天下飞机开始就牵住张邵的手,惶恐不安的跟着走,生怕丢了似的。落地的实感还让他感受到回省的真切,来不及整理思绪,夫妻俩一口气再从长沙驱车转周县,可谓是马不停蹄,如同密谋策划的行动,好像两个孩子不看住就会逃跑。
他们都没有给邱泽天太多思考的时间,路程遥远颠簸,邱泽天劳累过度,躺在张邵怀里睡着了。
张言卿时不时借后视镜打量他俩,毕竟从始至终他们一下子都没分开,故意摆出某种决心和态度似的。花婷也看在眼里,心事重重望着窗外,氛围极冷,连张邵都没机会开口搭话。
这是爸妈第一次这么冷淡对他。或者,在场谁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免得争执和起分歧,张邵只能搂住自己宝贝寸步不离。
直到天色渐暗,邱泽天再次朦胧睁开眼睛,恍惚间看到了熟悉的路标,这里是环南路十字路口,他霎那间睡意全无,坐起来紧张地望向张邵。
“到了,我们先下。”张邵语气温柔说完,转而对前方爸妈自然讲道:“妈,坐车头晕,我跟泽天出去逛会儿,不用等我们开饭,跟时齐他们吃。”
花婷闻言突然转身,表情凝重严肃,张嘴但是没声,最后叹息一声摆正身体,缄默沉静,眼眶无端湿润起来。
好在张言卿开口沙哑,“早点回家。”
邱泽天附和点头,下车之后,眯起杏眼望着即将落下的太阳,张邵依旧牵着他手。县城不同外面,少年察觉到周围有异样的目光,脸红尴尬想松开张邵,可是对方握得更紧。
“有人看着……”邱泽天面红耳热,“张邵,松开吧,这里好多人。”
“怕什么呀,我爸妈都管不着,别人管得着吗?”
“阿姨她……”
“没事,这不是都好好的吗。”
“张邵,我们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
“不觉得。”他坦然牵起邱泽天往环南路交叉口走,两男人在并不大的街道上格外显眼,邱泽天耷拉脑袋,羞涩之余心里特别温暖,望着张邵的后脑勺,他忽然有了一丝对县城的记忆和真切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