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哽咽,袁松停下动作:“他们不能算是唐总的情人,他们只是唐总的床伴。”
“床伴,”陈星杰似乎是笑了一下,他继续问袁松:“袁助,我想问问,在你的眼中,我是不是也只是唐家远的一个床伴,和那些陪他睡觉的人没什么区别?”
袁松想了想,还是选择说实话而不是去安慰眼前这个悲伤的少年,陈星杰的年纪不大,喜欢一个人怎么能够藏得住,何况他也并不想藏,唐总看的出来,善于察言观色的袁松又怎么看不出来呢?但唐总和陈星杰之间的差距是何其之大?陈星杰配不上唐总,不仅仅是自己,是任何唐总身边知道陈星杰的人心里都是这个想法,所以陈星杰的喜欢注定是要无疾而终的,看在陈星杰曾经也算讨过老板的欢心,袁松直言不讳:“区别是有的,陈先生,其他陪睡的人唐总直接用钱打了,但是陈先生,你跟唐总的时间是最长的,唐总给你的出了钱,还有资源,不知道这算不算区别?”
陈星杰听完注定是难过的,但除了难过,他还觉得尴尬和窘迫,这种感觉仿佛当初在景悦园林时唐家远高高在上让他脱衣服验货的时候。
不知道人生是不是真的像一个轮回,结束和开始的感受都有些相似,袁松和罗姐以及唐家远身边的人每一个对自己都很有礼貌挑不出错处,但他们却还是让陈星杰感受到了被侮辱、被轻蔑。
袁松也好,罗姐也好,文洛也好,他们所有人提起许致和提起自己的名字时言语、神情犹如两个极端,他们的行为就是唐家远的态度。
唐家远不在这个房间里,但陈星杰仍然感觉到被他轻视的极大痛苦。
陈星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酒店里出来的,在电梯里他习惯性的戴上帽子和口罩,站在酒店的大门口,夏日炽热的阳光洒在身上,被空调吹的有些冷的身体渐渐回了温度,暨城的夏季闷热,陈星杰只是在太阳下站了一会儿就开始出汗,他从小大到大都容易出汗,所以后来红了之后很讨厌戴口罩戴帽子,但火得太快,这一年多只要走在外面陈星杰都习惯了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汗水把口罩打湿,陈星杰走到酒店门口的树荫下顺手摘下口罩去擦脸上的汗水。。。。。。和比汗水更热的其他水渍。
陈星杰想,暨城这个城市一定是和他犯冲,他到目前为止人生中最痛苦的日子都是生在这个城市。
他真的好讨厌这个城市。
小舟见到陈星杰的时候一眼就现自家老板哭过,但是陈星杰的脸色差到了极点,小舟不想惹老板不爽挨怼,便不敢多问,陈星杰没有精力去看小舟,他恍恍惚惚地回到了自己住的酒店,躺在床上了很久的呆。
暨城的工作结束,文洛带着陈星杰和团队飞回京市,一路上陈星杰几乎没有说过话,仿佛遭受了什么打击似的呆走神,文洛不知道生了什么,他本想问问,但想想陈星杰平时的所作所为,再加上也不想和他在飞机上起争执,便作罢。
不过文洛很快就知道了陈星杰这副要死不活像是失恋了的状态到底是由何而来了。
文洛等人回到京市之后没几天,文洛就见到了远航集团影视投资部的工作人员,文洛被许致拨过来带陈星杰的薪资和分红都是从远航集团出的,陈星杰只是算挂靠在许致工作室,而那边来人当面告知文洛以后陈星杰工作上的内容远航集团将不再负责,全部转为陈星杰自己负责。
文洛一下就明白了,远航集团唐总和陈星杰之间的关系到此为止了。难怪在暨城见过唐总后陈星杰就一直浑浑噩噩的,骤然间失去了靠山,一向狂妄自大的陈星杰失魂落魄的就解释的通了。文洛和陈星杰现在算是利益共同体,得知这个变故,文洛没有耽搁,直奔陈星杰的公寓。
他输入指纹推开门,满屋子的酒气,文洛一眼就瞧见在沙上醉得不省人事的陈星杰,文洛厌恶的看着屋子里的脏乱和那个躺在那里的醉鬼,把小舟叫了过来。
“给他收拾一下,然后把屋子里的酒全都扔了,”文洛冷着脸吩咐:“他再这么颓废下去,咱们俩都得喝西北风了。”
小舟不太明白文洛话里的意思,但他还是任劳任怨的收视了起来。
第二天,文洛又跑了一趟,这次来陈星杰酒醒了大半,靠在沙打上打游戏打得热火朝天。
文洛走到他面前,等他打完了一把,开口:“远航集团影视影视投资部来找过我,他们说以后你所有工作的资金支出都由你自己这边负责,我觉得你现在没有时间打游戏,你以后是个人的名义工作还是继续挂靠在许致工作室,未来的工作规划等等,都该提前考虑。”
陈星杰把手机锁屏,看向文洛,没说话。
文洛皱了皱眉:“星杰,我和你说过,唐总和你不是一路人,你们早晚会有这一天,好在现在你的资源和人气还算不错,咱们接下来的工作方向,你要给我意见,我能才好和你着手安排,或者你也可以换个经纪人,我没有意见。”
陈星杰问文洛:“文哥,你知不知道我很喜欢唐家远。”
文洛愣了愣,他并不了解陈星杰和唐总的相处,不过陈星杰这么一说,文洛才想起来每次陈星杰去见唐总的时候心情总是格外好,文洛还以为陈星杰是去见金主心情自然不错,他倒是没想到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