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或许确实有这样的想法,但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现在的他早就明白了感情这两个字的含义,虽然大多数时候会比其他人反应慢一些。
香取晴一时之间没组织好语言,昂却显然已经忍到了极致,他的日语不好,情急之下干脆换成了英语,其中还夹杂着缅语。
昂抓着他的肩膀:“哥——我早就知道了,但是我不在乎,哥和我才是最了解彼此的人,就算哥把我当工具,我也心甘情愿的去演好一个弟弟,对于哥来说,我才应该是最特别的那个!”
“哥对那些朋友……还有那个诸伏景光,就算是喜欢他,把他放在和我同样的位置上,一视同仁不可以吗?只要哥喜欢他,把他带回缅甸,我也不会拿他怎样的啊!”
香取晴终于找到机会插嘴:“他的朋友和家人都在日本境内。”
“又在为他考虑,哥又在为他考虑!!”昂几乎要咬碎牙齿,嫉妒的滋味像是要把他烧成灰烬。
哥没有感情,没关系,只要他喜欢哥就好了。
但是为什么要让他知道,哥哥并不是没有感情,只是对他没有感情,在面对那个诸伏景观的时候,哥也会关心,也会为对方考虑,甚至还会照顾他的心情。
“哥这不是会照顾其他人的心情嘛。”昂咬牙切齿地笑笑:“那当年把十岁的我丢在缅甸的时候,怎么就没考虑过我的想法呢?”
香取晴哑然,这件事确实是他的错,当年他不能理解的那些情绪,穿过十几年的光阴,再次蛮横地摆在了他面前。
“哥从那里一走了之,把第三码头的那些烂人、烂账丢给我,哥知道我当时有多害怕吗?最危险的那次,我被想要杀我的人一刀钉在床上,如果不是我命大,现在哥已经看不到我了!!”
昂扯开自己的衣领,左锁骨下有道狰狞的刀疤,他眼白充血,把这些年的委屈全部都吼了出来。
“当初不是哥你主动来找的我,说想要一个听话的弟弟,会像普通家人那样,永远在一起……这是哥先做出的承诺,怎么能食言呢!!”
“我也想要哥关心我啊!哪怕只是回缅甸陪陪我呢?陪我说说话也好啊!”
昂看着对方那张漂亮的像是瓷器一样的脸,突然感觉到了浓浓的无力感,他抱住香取晴,把头埋在对方的肩膀上。
“……刚才我都听到了,那家伙又一次抛弃哥了。”昂收紧双臂:“既然这样,哥哥和昂回缅甸好不好?就当作这些年的事情没有发生过,我们回去好不好?”
就算明知道会得到否定的答案,还是忍不住一次次去问,他真是犯贱……
“好。”
“?”昂猛地支起头:“哥你说什么?!”
香取晴伸手摸摸他的头,嘀咕:“不会撞傻了吧?”
“哥,我刚才没听清楚,你再说一次!”
“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香取晴:“组织的人都在围猎赤井秀一,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个离开日本的机会。”
“……”昂低着头没说话。
香取晴看向他,伸手拍了拍他的头顶:“当然更重要是为了回缅甸陪你。昂,对不起。”
昂浑身一僵,诧异地看他。
香取晴曾经并不明白道歉的含义,世界的真理永远是掌握在强者手中,强者不会做错事,也不需要道歉,而弱者也只需要求饶就好了,没必要道歉。
但是后来zero、萩原、松田、班长还有hiro让他逐渐理解了除了强弱之外,人类之间更多的羁绊,那些彩色的情感,脆弱又坚韧,存储在他的记忆中,让香取晴真正的‘活’了过来。
他也终于意识到了,曾经的自己错过了什么,又亏欠了什么。
对于明拉,小鸟游香来说,他亏欠她们的情感,永远不可能还回去了,他能做的只有为她们报仇。
但如果是昂……
香取晴避开他额头的伤口,再次揉了揉他的后脑:“当年我并不懂怎么做你的哥哥,把你独自留下面对,是我做错了,所以我想再试一次。”
昂漆黑的眸子慢慢亮起,像是闪烁着星星:“我的人一直在日本近海等消息,我们随时能走。”
“回家把东西拿上,我们就出发!”
*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紧赶慢赶,终于在天黑前把人送了回去,把屋子里的一切恢复了原样。
两个人缩在车里,用耳机听别在诸伏景光衣领上监听器的声音。
没过多长时间,耳机里就传来了开门的声音,香取晴和另一个陌生的嗓音在说话,那人应该就是香取晴的那个对他有些过度依赖的、异父异母的弟弟。
两个人边说话边向卧室靠近,声音逐渐清楚。
“哥,人我都联系好了,今晚十一点半,我们就能出发回去。”
车里的两个人缓缓张大了嘴巴,第一句话内容就相当劲爆。
松田阵平:他刚知道这两个人在谈恋爱,紧接着就发现香取晴好像要跟着小白脸跑了?还是趁着hiro不在的时候。
他好像听到耳机里磨牙的声音了。
“也没什么需要带的吧?干嘛非要回来一趟,等回去之后都可以买新的。”
“得把那东西还回去。”
“在哪?我去拿。”
“床垫上扣的洞。”
“哥你还是喜欢往那里藏东西啊……”
门被推开,监听器里的声音呼啦一下变得清晰起来,但很快就又传来了嘭的摔门声。
“哥别看!有脏东西!!”:,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