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说:“那个孩子的父母也都出去打工了,跟着爷爷奶奶生活,其实这个村子里的青壮差不多都在外面打工,只是山山水水最辛苦。”
最后一句唐棠说得声音极低,几乎就是气音了,但许明哲还是听得清清楚楚的,点点头没说什么,而是问唐棠:“在这能不能找到墨?”
唐棠想了想,说:“村子里的族老盘老家有的,哲王要用我可以去借。”
许明哲颔,说:“那麻烦你了,去帮我借一下。”
许明哲没说要墨做什么,唐棠也没问,把许明哲和褚天翊送到二楼盘山盘水奶奶的卧室后,低声打了声招呼便退了出去。
跟着许明哲和褚天翊这队的工作人员,立刻扛着备用摄像机跟了上去——取素材。
卧室并不算宽敞,许明哲和褚天翊再加上盘山盘水就把屋子里填的满满当当了,pd只能守在门外从门口往里拍。
许明哲扫了一眼身后的镜头,往褚天翊身边挪了一步,不着痕迹地把镜头挡了个严实,这才把视线落在了炕上强打精神的老人身上。
☆、谨遵老板教诲
老人家黑黑瘦瘦的,脸上挂满了岁月的痕迹,她显然对许明哲和褚天翊的到来是心中有数的,用带着浓重乡音的话说了一句话,许明哲他们都没听懂,盘山闷闷地翻译:“奶奶说谢谢你们,这里简陋的很,委屈你们了。”
褚天翊难得开了尊口,依旧是那副严峻高冷的模样:“不会。”
许明哲嘴角眼尾笑意变得格外明朗,不是人设伪装,是最真实的笑意:“您让我想起了我外婆,你们都是特别慈祥的老人,都住在记载着岁月的吊脚楼里,我觉得特别亲切。”
盘山紧绷着的小脸松泛了一点,小声快地给老人家翻译了许明哲的话,老人家眼尾的笑意更真切了些,又说了一句话,盘山翻译道:“奶奶说她的身体不好,没办法招待你们,让你们有需要就跟我和水水说。”说到这,盘山抿了下嘴,看了老人家一眼,不情不愿地说,“奶奶说中午杀只鸡,招待远方来的客人。”
许明哲实在没忍住,伸手揉了一把盘山毛茸茸的头顶:“不用杀鸡,你跟奶奶说我们简单吃一点,下午带她去检查身体。”
盘山点点头,开始用他们的方言交流,盘水安安静静地在一边听着也不搭话。
一老二小大概商量了五分钟,盘山绷着脸说:“叔叔,我和水水去给你们做饭。”
盘山盘水人不大,却倔强的很,偏要他们来做饭招待客人。
盘山小小的人擀面条擀得像模像样地,盘水在那生火烧水,许明哲和褚天翊绕了两圈也没能插上手,许明哲对着镜头自嘲:“厨房苦手遇着这种情况很挫败。”
褚天翊点头:“嗯,完全不知道能帮什么忙。”
盘水看着许明哲和褚天翊笑:“两位大叔,你们等着吃就行,我哥手艺可好啦!”
许明哲从窗口看见唐棠捧着东西从山路上下来,趴到窗边摆摆手示意她不用上楼,许明哲习惯性手撑窗框想从窗口往外跳,被褚天翊一把搭住了肩膀:“看什么呢?”
许明哲转头看着褚天翊,替自己找补了一句:“唐棠把墨借回来了,咱们下去看看。”
褚天翊颔,跟着许明哲下楼,视线扫过光滑亮的楼梯扶手,隐晦地提醒许明哲:“惯性思维要不得。”
许明哲点头摆出受教的样子:“谨遵老板教诲。”
褚天翊实在没忍住,抬手推了许明哲脑门一下:“长点心。”
许明哲歪头越过褚天翊的肩头对着镜头说:“快记录下来,这可是老板暴力员工的铁证!”
pd配合着给许明哲脑门了一个正面怼的镜头。
楼下,工作人员已经和唐棠一起摆好了桌子。
许明哲接过唐棠抱着的纸摸了摸:“纯手工做的纸?”
唐棠点头:“墨也是,都是盘老自己做的。”
许明哲笑着说:“那可承情了,录完节目得去好好谢谢盘老。”
“那倒不用,盘老说这是他的一点心意,不值什么。”唐棠在旁边看着许明哲像模像样地铺好了纸,拿手机当镇纸压好了纸,拿起墨条开始慢条斯理地磨墨,忍不住惊叹道,“我粉了你这么多年,都不知道哲王还有这技能,简直是我的宝藏男神!”
许明哲笑笑:“我外公好这个,从小受他熏陶,被熏出来了。”
说完这句,许明哲便不再言语,开始专心磨墨。
在这青山碧水间,许明哲仿佛融进了徐来的暖风里,化成了这一地的山水。
落在褚天翊的眼中,许明哲这一方山水便成了整个世界。
墨汁逐渐盈满砚台,褚天翊走到许明哲身边接过许明哲手中的墨条,试着磨了两下,许明哲看了一眼扶着他的手腕纠正了下姿势,开始泼墨作画。
他从小性子皮,外公为了磨他的性子,每天都按着他练字练画,天性粗糙的性子没给他磨没,挥毫泼墨的技术倒是练得炉火纯青,时不时地就能帮他救一下场。
十五分钟时间,一副泼墨大写意山水画便跃然纸上,有山有水有带着时光印记的吊脚楼,人间仙境不外如是。
许明哲把放进用竹筒临时做的洗里涮了涮,用手机给这副画拍了张照片,抬头看着跟褚天翊的pd,笑着问:“小迷弟,要不要买你偶像的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