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平缓缓压下怒火,问道:“马大婶,那你们为何还留在这边?楚国的狗贼随时可能会再杀回来,这里岂不是十分的危险?”
若非叶平今日正好从宣山深处出来,将众楚军诛灭,那马大爷只怕已经遭了楚军的毒手!
马大婶尚未开口,马大爷却叹了口气,说道:“我们老的老,小的小,又能去哪里?况且,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实在不想离开。”
叶平闻言,不禁默然。
过了片刻,马大婶忽然说道:“朝廷的兵马已在临宣城集结,准备起反攻。平娃子,你也快去那边吧,若有机会,你也投军,替你死去的爹娘和大家伙报仇!””
叶平想劝二老和小福一起走,可他尚未开口,忽听哧的一声轻响,似乎有物破空飞至,跟着听到“扑”的一声闷响,马大爷晃了几晃,俯身跌倒,背上竟插着一枝箭!
这一来奇变陡生,叶平不禁大吃一惊,急忙朝箭矢来路一瞥,却见数十名楚军手握弓箭,散做扇形掩来,叶平正和二老说话,竟然没有察觉,被他们欺到三十丈之外,放箭将马大爷击倒。
就在这时,马大婶和小福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扑到马大爷身上,放声痛哭,但那数十名楚军仍然不停放箭,叶平急忙拔出猎刀拨打箭矢,将这老小三人护在身后,但箭如飞蝗射到,形势已经险恶万分!
叶平为保马大婶三人平安,奋不顾身的挡在三人身前,竭力拨打箭矢,他看到那些楚军早已停下脚步,只是离得远远地不停放箭,并不起冲锋,不禁微觉奇怪,但叶平一瞥眼间,看到先前放走的那二人竟也混在众楚军中开弓放箭,不禁恍然大悟,心想:“定是这二人去找的救兵,再来跟自己为难,这二人知道自己步法精妙,不敢与自己贴身肉搏,便让众楚军射箭远攻!”
一想明白此事,叶平不禁愤恨难当,自己一时心慈手软,没有将这二人斩尽杀绝,到头来竟害的马大爷身受箭伤,生死不知,叶平暗暗誓:“今日若是侥幸不死,那以后绝对不能有半点妇人之仁!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日后叶平修为渐深,实力渐强,心肠也越来越狠辣,究其根源,实种因于今日!
叶平一边拨打箭矢,一边喝道:“马大婶,赶快带着马大爷和小福逃进宣山,我替你们挡住敌人。”
马大爷虽然背后要害中箭,但尚未气绝,听到叶平呼喝,知道形势险恶无比,便硬撑着说道:“你们快逃,我已经不中用了,别为了我耽误时间!”
他身受重伤,这几句话说的有气无力,但语气坚定无比,不容别人反对,可他虽如此说,马大婶和小福又哪里肯撇下他逃走,二人伸手搀扶,想将他扶起,再一起逃走,但马大婶年事已高,小福又年纪尚小,哪有力气将马大爷扶起,三人连拖带拽,竟在地下扭成了一团。
叶平心中焦急,但也无计可施,他若是停止拨箭,冲上去砍杀众楚军,那身后的三人立刻就要被乱箭射死,纵然尽歼楚军也于事无补了,如果继续僵持下去,自己稍有疏漏,身后三人必定会有损伤,甚至自己也要丧命于乱箭之下,可在这危急关头,除了咬牙坚持,又能怎样!
如此僵持片刻,马大婶和小福终于将马大爷扶了起来,三人相互搀扶,慢慢向宣山走去,叶平心中一喜,一边拨打箭矢,一边缓缓后退,仍将三人护在背后。
但他们这一动,楚军也跟着追来,只不过仍然不敢逼近,依旧保持着数十丈的距离放箭攒射,显然这些楚军都对叶平十分忌惮,无论如何也不敢靠近与他肉搏。
双方一追一逃并不迅,都是慢慢前行,叶平见楚军穷追不舍,局面险恶的无以复加,一颗心始终悬着,忽听“嗖嗖”声响,十余枝利箭同时射到,叶平竭力挥刀拨打,但终于有一箭没被截下,猛听见小福一声惨叫,叶平心中一颤,手中拨箭,不暇回头,急忙开口问道:“怎么样了?”
马大婶和马大爷见到小福被射中,早已吓的魂飞魄散,猛扑过去抱住孩子,哪里说得出话来?
叶平听不到背后有人回答,心中更加惊恐,连声问道:“小福怎样了?”
二老急忙查看小福的伤势,这一箭势劲力疾,竟将小福牢牢钉在地下,小福痛的说不出话来,手脚乱蹬,但一时尚未毙命,更显的凄惨无比!
马大婶痛断肝肠,悲泣道:“我苦命的孩子···”但一句话尚未说完,喉咙又哽住了,叶平听见,知道小福恐怕已经凶多吉少,心中不禁痛楚难当。
马大爷虽然身受重伤,但此时心中悲愤之极,竟不顾一切的从叶平背后冲了出来,朝众楚军扑了过去,叶平大吃一惊,急忙喝道:“回来···”
话音未落,马大爷胸口小腹已经接连中箭,身形微微一晃,跌倒在地,这位老人本来就受了重伤,此刻又添新创,立刻死于非命!
叶平见到小福和马大爷先后毙命,不禁悲痛欲绝,但此时要保马大婶周全,不能放手杀敌,只得一手持刀拨打箭矢,一手扶起马大婶,施展乾坤步法,向宣山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