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当众道……”薛宁煦的男伴抬头,盛气凌人的话在撞到那双幽邃黑眸时戛然而止,他白了脸色,哆哆嗦嗦,“秦……秦爷……”
秦逸走到程清扬身边,目光自她身上打量而过,确认她刚才没被红酒泼到才看向对面,“怎么不说话了?”
薛宁煦男伴看着俨然以保护者姿态站在程清扬身边的秦逸,讪笑,“没,误会,都是误会,秦爷,一切都是误会,我替宁煦和这位女士道歉,我先带她去换衣服,就不打扰你们了。”
“什么误会?明明是这个贱女人……唔……”薛宁煦话没说完就被捂住嘴,接着就被强行拉离现场。
“秦爷怎么突然出现了?他和俞总不是死对头吗?怎么还维护起俞总的女伴了?”
“说不准是借机卖俞总一个人情。”
“谢谢。“程清扬轻声道谢。
秦逸没有回答,而是低头看向她裙摆处那刺眼的红色污渍。
下一秒,他做了个让所有人料想不到的动作。
他随手拿起桌上的餐巾,在众目睽睽中单膝跪下,大掌执起那块沾有酒渍的裙摆。
程清扬眼眸微动,下意识就要后退躲开他的动作。
“别动。”他低声说了句,将餐巾盖在那块酒渍中轻轻擦拭,认真得像是在对待什么珍宝似的。
宾客们已经瞠目结舌,还有人拿着手机拍照。
“这真的是在卖俞总人情吗?这么大个人情俞总估计都得怕吧。”
“这女人究竟什么来头?先是作为俞总的女伴出席,还被秦爷这么特殊对待。”
邹特助已经石化在原地,不知道该阻止还是该紧急联系公关让人截了所有相关照片。
秦爷过来的时候他能猜到是要帮清扬老师撑腰,但打死他也想不到秦爷会做到这个地步。
“秦逸。”程清扬压低声音,平静的声线少有的生了变化,像是警告又像是无措。
秦逸将酒渍擦得差不多后才缓缓起身,好整以暇看她,“不该先说谢谢吗?”
程清扬:“……”
她更想揍人。
本来就已经因为那个女人被迫成为焦点,现在倒好,估计明天都得上头条了。
他将手中的餐巾随手扔到侍者托盘里,似笑非笑睨着她,“倒也没那么蠢,知道反击。”
酒店的服务员已经开始清理现场,程清扬微抿唇,“你好像在骂我。”
“你可以当做夸奖。”秦逸锐利地扫向周围人。
那些好奇打量的宾客被吓得连连收回视线,一哄而散,也不敢在这里聚集。
秦逸看了眼她裙摆还有些刺眼的痕迹,不由分说,“我让人给你准备条新的。”
“不用。”程清扬回绝,不甚在意地扯了扯胸前的布料,曼妙的半圆也跟着微颤。
“程清扬!”秦逸哑声喝了句。
她疑惑抬眸,不明所以,“怎么了?”
那双眼睛清澈无杂质,倒映出秦逸莫名微红的脸颊。
“没事。”秦逸移开视线,耳尖也开始冒红。
“你怎么了?”程清扬关心问了句。
“没有。”他语气更冷,但脑子里却不自觉地浮现出刚刚的美景,他干脆转移话题,“那天我给你的新闻,看了吗?”
程清扬回想了下,“你不是说错了吗?”
“你是聪明人,应该懂我意思。”他冷笑。
程清扬抿唇。
她当然知道秦逸的意思。
秦逸误会她是俞博养在外面的情人,甚至还以为她为俞博生了个孩子,所以才那篇新闻告诉她俞博不仅有未婚妻,还和其他女人纠缠不清,想让她放弃。
对于朋友的私人感情她从来都不插手,但现阶段她也确实担心秦逸知道真相后会联想到他和光光的关系。
想到这里,程清扬决定还是继续将错就错。
“我不在乎他在外面怎么样,对我来说他是我的爱人也是我孩子的父亲,我爱他,所以就算这辈子只能无名无分待在他身边我也愿意,爱一个人本来就是不求回报。”程清扬绷着脸格外认真说道。
她已经把所有她在网上看到过的恋爱脑言都复述了一遍,这样应该能骗过秦逸吧?
秦逸脸都黑了,咬牙切齿丢下一句,“你可真行。”
之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邹特助扶额,右手点了下额头,接着又分明碰了下左肩和右肩,嘴里喃喃着,“阿门,请保佑我不被波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