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乔伊依好似感觉到我的目光了,扭头望了我一眼,与此同时,她嘴角滑过一道莫名其妙的笑容。
也不晓得咋回事,她那笑容宛如春风拂面一般,可,在我看来却有些惊秫。
陡然,她的笑容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冷漠的表情,她冷冷地说:“看什么看。”
我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不由自主地朝后边退了几步,脑子只有一个想法,这女人疯了,肯定疯了。
原因在于,她刚才所做的一系列动作,令我想起了师傅曾给我做的一个实验。
师傅说,我们鬼匠做工时,所剩下的木屑灰,跟普通木匠做工剩下的木屑灰没什么差别。
可,一旦用了工师哩语,便能让木屑灰产生一个质的变化,我当时就问师傅,到底有啥变化。
他说,工师哩语不同于其它咒语,大凡使用工师哩语过后,都会在木头上留一丝匠的气息在上面,而这种木头所掉落出来的木屑灰,阳气极重,对一些阴性的东西,极具克制性。
我当时有些不信,毕竟,木屑灰这玩意,只要见过木匠做工的,都能见到那玩意。
而师傅他老人家便给我做了一个实验,他先是拿了二两木屑灰,其中一两为普通的木屑灰,另一两木屑灰则是由鬼匠吟工师哩语弄出来的,分别放置在两个木桶内,然后再在两个木桶内分别倒入三杯无根水,最后将两个木桶密封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中午时分,师傅他老人家将两个木桶打开,其中普通的木屑灰经过一个晚上的侵泡,色泽近乎黑色,且湿气极重,而吟了工师哩语的木屑灰却是邪乎的很,色泽通红,隐约有些余温,最为怪异的是,那木屑灰居然没半点潮湿感。
这把我给惊的,差点没跳起来。
再后来,师傅他老人家就告诉我,让我吟工师哩语时,切莫捣鼓木屑灰出来,说是会被有心人给利用了。
而先前,我一心想着尽量把乔伊依所需要的一斤木屑灰弄出来,压根没考虑那么多,现在看来,当初乔伊依并不是需要什么一斤木屑灰,很有可能是需要吟了工师哩语的木屑灰,这才故意刁难我,令我主动吟工师哩语。
玛德,这女人疯了,肯定疯了,居然利用这种办法找我要吟了工师哩语的木屑灰,再加上她用蛊虫拉着木屑灰,她的目的,不用想,我也知道了。
她绝对是打算利用这些木屑灰去堵房梁。
我这样想是源于,她先是在房梁竖了七节细钢丝,又在细纲丝上面沾了七张黄纸,最后点燃细钢丝,说什么以地火点燃先天之火。
众所周知,无论是地火还是先天之火,都是极阳之物,再加上这吟了工师哩语的木屑灰也是极阳之物,我立马得出一个结论,房梁内应该隐匿着什么极阴之物。
一想到这个,我下意识朝乔伊依望了过去,就现那乔伊依脸色异常凝重,双眼死死地细钢丝上面的火势。
我顺着她眼神一看,此时那细钢丝的火势已经燃烧到第七节细钢丝,令我想不明白的是,先前我看到第一节细钢丝燃烧时,火势最后凝成一粒珠子,从而点燃黄纸,而现在那火势却是越烧越旺,丝毫没有凝成珠子的趋向。
至于第七节细钢丝上面的黄纸,跟先前一样,好似百火不侵一般,随风而摆。
一见这情况,朝乔伊依瞥了一眼,难道是她的办法没用?
我很想问出来,但考虑我们先前闹得十分不愉快,我也没问出来,而是站在离她两米的位置,死死地盯着第七节细钢丝。
就这样的,我们俩一直盯着那细钢丝,连眼皮都没舍得眨一下。
约摸过了一分钟的样子,那火势越烧越旺,与此同时,乔伊依的脸色也是愈来愈凝重,到最后,她两条柳眉几乎挤到一块去了。
这下,我再也忍不住了,就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是不是出问题了?”
他轻声嗯了一声,淡声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火势烧的越旺,说明房梁上面的阴气越重,想要在有限的时间内烧掉房梁上的阴气,除非还有什么东西加进去,否则,这一切很有可能会前功尽弃。”
说话间,她扭头朝外边瞥了一眼,继续道:“看这天色,离太阳升起的时间应该不到十分钟了,我们必须在这十分内解决这事。”
我一听,疑惑地看着她,有些弄不明白她的想法,捣鼓这事跟天色有什么缘故?还有就是来这边之前,她曾对高镇长说过,说是让高镇长找一百三十四个人过来。
可,现在这漫山遍野全是黑蚂蚁,他们怎么过来?
再有就是,一旦这种情况持续久了,肯定被外边的人越传越神,到时候我们整个镇子都会受到影响。
那乔伊依见我盯着她,冷声道:“鬼匠,有没有办法,让那些火势充满阳气?”
我想也没想,立马说:“加柴!”
我这样说,是因为这是常识。
那乔伊依瞪了我一眼,冷声道:“能给点有建设性的意见?”
我没说话,稍微想了想,想要让这火势变大的话,办法倒是有一个,那便是往上面撒一些吟过工师哩语的木屑灰,这样肯定能让火势变大,从而加快度燃烧房梁上的阴气。
但,这样做的话,有个度不好掌控,万一撒的木屑灰过多,肯定会打破上面的平衡,要知道这第七节细钢丝上面还有一张黄纸没被点燃。
当下,我深呼一口气,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她一听,皱了皱眉头,淡声道:“你弄木屑灰,我来撒!”
我想了想,虽说我贼讨厌这女人,但为了查出害死师傅的真凶以及驱散外面那些黑蚂蚁,只好再跟她合作一次,就说:“行!”
说完这话,我压根没敢耽搁,连忙来到长木凳边上,开始吟禳解咒,约摸过了不到一分钟的样子,大概弄了半两木屑灰,我朝那乔伊依问了一句,“够了么?”
她轻声嗯了一声,捞起木屑灰朝细钢丝那边走了过去,我连忙放下手头上的锯子,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