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门,看见来人鲁逊有些诧异。
“怎么,不请我进去坐一坐吗?”门外的刘大夫笑着说。
“请进。”鲁逊侧身让开位置。
两人来到石桌旁坐下,刘大夫打量了一下院子里的景象,又笑了起来,“好好的一个院子,怎么变成菜园子了?”
鲁逊有些尴尬,拱拱手,“让刘大夫见笑了。小生不肖,先人蒙羞。”
刘大夫看着鲁逊,“我长期坐堂,虽没见过你,却也听过关于你的故事。今日一见,现外面是以讹传讹。”
鲁逊再次尴尬地笑了笑,“外面也没有传错,只是突然醒悟,这般死读书是害人害己。”
刘大夫摸着胡子点点头,又半考校半闲聊地问了一些医学知识。
鲁逊以脑海里的医书内容一一作答,居然也没出什么纰漏。
但等到刘大夫问起看病实操,鲁逊就磕磕巴巴,一个也答不上来了。
原来也没有天才到那个地步,只是单纯记性好,将整个医书背了下来。
解了心中疑问,刘大夫这才说起正事,“我那缺一名学徒,你可愿意过来?”
早上鲁逊的一番表现,让刘大夫是惊为天人。现在虽然知道他只是记性好,也还是起了惜才之心。
当医生?自己从没想过。
见鲁逊面露犹豫,刘大夫诚恳地说,“我家三代行医,到我这一代,一子三女都不是学医的料,你若愿意过来,我将竭尽所能把一身所学传与你,也对得起列祖列宗。”
原来是收弟子来了。但自己真的没想过当医生,也对这个职业有些排斥。在鲁逊印象里,医生个个都是开膛破肚眼都不眨一个的狠角色。
想到这,鲁逊站起身,对刘大夫作了个揖,“感谢先生垂青,但小生不是那块料。”
刘大夫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科考想法未断,但行医悬壶济世,讨一门生存的本事,也是不错的。”
鲁逊也不解释。
站起身,刘大夫又道,“你即使不愿拜我为师,若是想学,也可以来找我,不要浪费你这一身的天赋。”
鲁逊再三感谢,终于将人送走。
不过刘大夫有一点说的也对,自己囫囵吞枣地背了所有医书,却又不会看病,确实有些浪费。以后要是没啥事,真的可以去刘大夫那溜达溜达。
没过多久,喜气洋洋的吴伯就踩着月光回来了。
看见他肩上挂着半袋米,手上还拎着一条猪肉,鲁逊笑了。
半个时辰后,吴伯做好饭菜,两人坐在石凳上开始吃饭。
一碟炒青菜,一碟炒茭白。因为里面都放了肉,简单的菜鲁逊吃起来也觉得香。
吃完饭,吴伯收拾完,又端来那一坛酒,给两人一人倒了一碗。
“少爷,你该找个营生了。”
“嗯。”
“我是没多少年可活了,也不知道还能照顾你多久。你要是能找个好营生,将来娶上一房良家女子,我就是死了,恐怕都会笑。”
…。
鲁逊望了眼吴伯,见他虽然在笑,却有些悲凉。
“少爷你知道吗,今天是我老吴腰杆挺的最直的一天。每个人看到我上门,都是一脸厌恶。哈哈,他们以为我又去借钱。我也不说话,就从褡裢里拿出换好的铜钱,看着他们。”
“少爷你可没见到他们的表情,那张嘴都合不拢,一脸不相信。我就告诉他们,我家少爷治好了董家小姐,这是人家董家给的赏钱哩。”
吴伯一把将酒喝完,“真是痛快啊!我就这么一家一家的走,一家一家的还!痛快!”
鲁逊眼神有些暗淡。
也是吴伯一家一家的走,在一家一家的厌恶中去借的钱。
“你父母走的早…”
吴伯酒量很浅,也就醉的很快。
将轻飘飘的老人扶进房间,鲁逊又一个人坐在石桌旁。
“这棵桃树不错啊!”
一个声音突然出现,是玄都。
鲁逊心情突然莫名好了起来,“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
“到子时拉,想出来我就出来啦。”
玄都往前快冲几步,身体如烟雾一样进入桃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