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单手叉腰站在前面,看着为数不多、恰巧少了人事部门的员工们,问他们:“你们谁想去?可以报名。”
底下无人做声,头都不抬,以防和他对视上。
王卷毛左右看了看,指向唯一抬着头的严拓,说:“就你去吧。”
“好。”严拓没意见。
“至于另一个人。。。。。。”王卷毛沉吟一声,将平时最爱在办公室聊天的员工点上,理由如下:“你话最多,去了多聊聊天,没准能骗几个人回来呢。”
虽无语,但这番话倒也不是全无道理。
中午严拓去楼上吃午饭,通往楼上总共要爬24个台阶,心情一般的时候严拓会一层层走上去,心情好的时候则一脚迈两层。
今天他一脚迈了三层,只用了八步,就推开了楼上的消防门。
这种感觉很奇妙,明明楼梯间和往常一样,脚下的路也没变,甚至要去见的还是同一个人,可心情却完全不一样。
秘书室没有人,严拓走过去时看见办公桌上摆着的玫瑰花,因为有水分供着养分,花瓣开得很好,片片娇嫩鲜艳。
他走进办公室,对等他的程延林说:“我可以不可以跟你提个小要求?”
一早上没见,程延林看起来那么帅,甚至都没问是什么就说:“可以。”
他拉过严拓的手,嘴唇在手腕上轻轻印了下:“大要求也可以提。”
严拓被突如其来的亲吻弄得整个后背都酥酥麻麻,差点忘记自己要说什么。
但理智还是让他回了神,提出了非常正当且很有必要的小要求:“你不要让别人再追你了。”为证明自己的正确性,他小声补充了一句:“我都已经把你追到手了。”
程延林挑了下眉:“你是说玫瑰花?”
严拓点点头。
爱会让人产生占有欲,也会使人变得自私,容不得他人觊觎分毫。
程延林笑了出来,点头说:“当然可以,但外面的玫瑰花是安妮自己买的,不是别人送的。”
“这样啊。”严拓开心地笑了下,转过身去吃饭,打开盒饭现里面有个级大的鸡腿,立刻惊叹一声,举起来给程延林看,说:“你看你看,这个鸡腿快要比我的脸还大了。”
他说话时眉毛是向上稍挑的,眼睛因惊叹而睁大,能看到浓密上翘的睫毛。说完后又笑了下,嘴唇比往常红一些,扬起好看的角度。
是很阳光的模样。
这样的严拓很陌生,也很熟悉。
可能因为严拓总是很多变,所以不论是哪副模样,程延林都适应得很好。
他见过严拓的天真,也见过他的疯癫,同时包容了他的自卑,接受了他的退缩。
直到现在,看到像褪去了硬壳、重获新生的严拓,是他耐心结出的果实。
当然,他并不是一开始就如此笃定,甚至前一刻都不曾确定自己一定能等到花开结果。
他看着严拓像不愿破壳的小鸡崽,躲在表面坚硬实则已经布满裂痕的蛋壳里面迟迟不肯出来,只能选择等待。
至于要等多久,谁知道呢,也许很快,又或许会很漫长,有可能一辈子都等不到。
但程延林还是选择让严拓按他自己舒适的节奏来,不催促,不逼迫,不强行让他做出选择。
等到严拓不再感到害怕,那时才是破壳的最好时机。
所幸还是让他等到了,面前的人此刻眼里只有他,只爱他,满心满眼都只装得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