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到一半时,严妈才知道他新工作的地点和程延林就在一栋楼里,颇有些遗憾地说:“要是小程没搬家,你们上下班还能结个伴,可惜了。”
严拓往嘴里送了口饭,偷偷看了眼程延林,低声说:“反正我们年底也要搬走了。”
“也是。”严妈点点头。
程延林一直没怎么说话,吃完饭后,严拓邀请他进房间坐一会儿也没拒绝。
没多久,严拓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走进来。
程延林看着堪比水果店的精致手艺,抬头问他:“今天怎么对我这么好?”
严拓把纸巾和叉子放在果盘旁边:“这样就算好吗?”
程延林点头,顿了下,又说:“我在你这里连看个笑脸都很困难。”
他是用轻松取笑的语气说的,却无奈又曲折,让严拓长久愕然。
到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对程延林有多过分。
可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程延林一次都没有怪过他?
过了几分钟,严拓叉起块猕猴桃递过去,对程延林说这个很甜,你尝尝。
等程延林吃完,他问是不是很甜。
程延林说是。
他说以后我会多笑的,争取比它还甜。
时间很晚了,程延林该回去了,严拓站起身说要送他。
走到门口时,程延林忽然提起:“我的衣服不还给我吗?”
严拓手放在门把手上,并不真诚地说:“抱歉,忘记洗了,下次洗好再拿给你吧。”
程延林笑了笑:“好吧。”
严拓把程延林送到小区门口,等他坐上车,伸手敲了敲车窗。
程延林降下车窗。
从这个角度能清晰看到程延林的睫毛,长度适中,但很密,严拓问他:“以后我可以去你的办公室找你吗?”
“为什么?”
“我想讨好你。”
程延林挑了下眉,还是问:“为什么?”
连续的追问让严拓觉得羞赧,扶在车窗边沿的手指轻轻收紧又松开。
他问:“这个需要理由吗?”
程延林沉默片刻,忽然轻笑了下,语气很随意地说:“那你来吧。”
严拓走回家的步伐是轻快的,也是如释重负的。
他现月光很美,路边的老柏树很雄伟,花坛里的野草茂盛得肆意,红砖上爬着一溜正在加班搬运食物的蚂蚁。
万物皆很美好,连带着他,也显得不再那么糟糕,所以他下定了一个渺小且微不足道的决心。
第二天严妈比往常早起了半个小时,提前做好早饭,还准备了果盒让严拓带到公司吃。
严拓先说不要,出门前又反悔,折回去带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