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女孩子都喜欢专一温柔的，你怎么会没人追？”周竞碰了碰严拓的肩膀，朝他挤眉弄眼，“邹静怎么样，你要是有意思，我可以把她的联系方式给你。”
“不用。”严拓果断拒绝。
“为什么，你不是没有女朋友吗，难道有喜欢的人了？”
严拓没说话。
“天，竟然被我猜准了！谁啊，是咱们这里的吗，我认识吗？快快快，告诉我。”
任由周竞怎么哀求，严拓都不说，但也没否认。
周竞抓着头，挨个排查，觉得除了王莹没有哪个女生还跟严拓有过交流，于是大惊失色，立刻单膝跪下，紧紧抓着严拓的手问：“你不会喜欢王莹吧？”
严拓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抽回手说：“不是。”
“不是就好。”周竞拍拍胸脯，松了口气。
他站起身，自己想通了，于是说：“那等你告白成功了再告诉我吧，没准到时候咱们俩可以一起庆祝，嘿嘿。”
严拓坐在凳子上没动。
告白成功？
那离他未免也太遥远了。
本来应该定期去的复诊，严拓一次都没去过，并给自己找了理由，太远了，去不了。
但从游乐园回家的路上，他还是鬼使神差给李医生打了电话，约定了第二天晚上远程视频。
晚上严拓坐在电脑前，看着屏幕上露出熟悉温柔笑容的李医生，有些不自在地说：“打扰你了，李医生。”
“不算打扰，我们只是朋友之间聊聊天。”李医生的声音没有任何攻击性，“你也不用紧张，这不算一次正式的诊疗。”
虽然是严拓主动约的，但此刻面对屏幕上的李医生，他却好半天没说话。
李医生善解人意地先开启话题：“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最近有生什么有趣的事吗？”
“有。”严拓点头。
“可以和我分享一下吗？”
严拓想了想：“我现在在游乐园做扮演玩偶的兼职，也交到了新朋友。”
“这份工作听起来很有趣，新朋友是和你一起工作的同事吗？”
“是的。”严拓顿了顿，“还有以前认识的朋友，他们都对我很友善。”
“那很好啊，证明大家都很喜欢你。”
严拓却说：“我并不值得被喜欢。”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连一个健康的人都算不上，我每天都吃药，但一点变化都没有，还是和以前还是一样糟糕。”严拓的脸上露出痛苦，看起来已经被折磨了很久了，“我的脑海里还是会出现那些声音，它们一直不断地在讲话，我根本摆脱不掉它们。”
“小拓，你有想过这些声音就是你自己吗？也许它们只是不想你受到伤害，所以才会保护你。”
严拓的脸色有些苍白：“我不需要这种保护。”
“当你能证明自己可以保护自己，它们自然就会离开了。”
“那要多久？”
“小拓，这不是着急就能解决的问题。”李医生尽量安抚他，“你要给自己足够的时间。”
“我没有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