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拓连忙放下手,一边脱玩偶服一边“嗯”了声。
“今天简直倒霉死了,”周竞只摘掉脑袋,虚脱地瘫在凳子上,“我那片全是小孩,都爬到我身上拽兔子耳朵,家长也不管,还在旁边拍照,气死我了。”
能量是守恒的,好运的天秤向严拓倾斜,坏运自然就向其他地方倾斜。
“哇,”王莹推门进来的时候连青蛙头都没来得及摘就连声感叹,“门口有个大帅哥你们看见了吗?是园区的工作人员吗,怎么之前没见过。那个身材,天呐,我都要流口水了。”
她把青蛙头抱在怀里,额前和鬓角的头变得全湿,脸颊的红晕不知是累出来的,还是看见帅哥兴奋的。
周竞抬起头,看向王莹:“你之前不是说喜欢有少年感的男生吗?”
“我之前确实这么无知,”王莹自我反省,“今天才醒悟,原来我不是不爱成熟男人,只是没见过这么帅的。”
她捂住脸,害羞又直白地小声说:“我第一天知道原来西装可以穿得这么色情。”
周竞朝天花板翻了个大白眼:“你好夸张,那人是阿拓的邻居,来找阿拓的。”
“拓,你竟然认识他!”王莹立刻奔向套衣服的严拓,激动地说,“门口的帅哥真是你邻居?介绍认识一下嘛,不,晚上直接一起吃饭吧,我请客!”
严拓穿好卫衣,对王莹说:“我得问一下他。”
“好呀好呀,你问问帅哥喜欢吃什么。”
出去前,严拓在镜子里看自己哪里都不满意,被汗浸湿了的头很丑、鸡窝一样塌陷在脑袋上,脸颊的红色还没褪下,衣服也旧旧的,而且憋在玩偶服里出了一天汗,凑近应该会闻到味道吧。
严拓去卫生间用凉水洗脸,擦脸的时候想起程延林应该等了很久了,顾不得再磨蹭急忙转身走出去。
推开门见到不远处立着的身影,他放慢脚步,把擦过脸的纸巾攥在手里,迈腿走过去。
“下班了?走吧。”程延林站直身体。
严拓没动,刚刚在玩偶里视线有限,此时他才把程延林从头到脚仔细看一遍,包括王莹描述的非常色情的西装。
从玩偶服里脱离出来,这么面对面和程延林站在一起,想起前几天那个不像话的吻,严拓有种脱光衣服的羞耻感。
而且程延林刚刚还说了同样不像样的话,光想想他的脸就又要烧起来,耳垂也红得像染了颜料。
为了不被看出来异常,严拓偏了偏头,视线投向旁边的虚空。
“我同事问你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他终于想起来王莹的嘱托。
“同事?上次火锅店那个小子?”
“不是,女孩子,扮演青蛙的。”
“你想我去吗?”
这算什么回答。
严拓抿了下嘴:“她问的是你,又不是我。”
“那我现在任命你为我的言人,你帮我决定去不去吧。”程延林的声音带了笑意:“全权听你的。”
严拓的视线从狗尾巴草飘到奇形怪状的树叶上,又随着煽动翅膀飞行的虫子投向空中,最终落在程延林脸上。
他喉咙动了动,想叫自己胸腔里的动静小声点,可千万别让程延林听到了。
但没用,它们都不听他的。
“那我跟她说你不去了。”严拓小声说。
“好。”程延林非常大方地放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