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竞恍然大悟,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寸头:“怪不得,你对我还有印象吗?我在门口和阿拓一起迎宾。”
程延林漆黑的眸子看着严拓和周竞之间不到一个拳头的距离,随后才对上周竞的视线:“没印象。”
“可能是穿了制服的原因吧,所以你才认不出来。”周竞嘿嘿一笑,问他们,“你们要走了吗?”
“嗯。”严拓说。
周竞颇有些遗憾:“早知道你们也要来吃火锅就一起好了,我就不用自己孤零零一个人开一桌,店员还嫌我占位置。”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严拓没说话。
“你们吃完就先走吧,拜拜,周末见。”周竞大喇喇冲他们挥手。
“好,周末见。”
告别完,走出火锅店,严感觉和程延林之间刚刚才融洽几分的氛围拓莫名又变冷了。
一直到坐上车,程延林才用漫不经心的语气问:“周末和你同事约好去哪玩了?”
“没有去玩,”严拓解释,“我们周末一起兼职。”
正巧等红灯,程延林踩下刹车,侧头看了眼他:“什么兼职?”
“游乐园扮演玩偶。”
“你们关系不错?兼职都在一起。”
严拓把身体缩在座椅里,想了想:“没有什么关系好不好的,只是他人比较好,对我很照顾。”
程延林似乎冷笑了一声,但刚好绿灯亮了,后面的车迫不及待按了几下喇叭,所以严拓听得不太真切。
他偷看了眼程延林面无表情的侧脸,觉得应该是自己听错了。
程延林踩下油门,一直到把车在车位上停好都没有开口说话。
坐电梯上楼,进门前严拓想自己吃了人家请的饭,又坐了人的车回来,理应说点什么,于是斟酌着开口:“今天谢谢你。”
程延林门锁密码输到一半,回过头,脸上没什么表情:“没关系,邻居而已,举手之劳。”
咔哒,门锁开了,程延林平静说了声再见,转身关了门。
虽然声响并不大,但门关上的那一刻,严拓还是不自觉抖了抖身体。
他站在走廊上愣了好一会儿,才像是大梦初醒,迟钝地转过身,打开门走进属于他的黑暗。
翌日,天气晴朗,风和日丽,宛如安妮从早上起床开始就莫名美滋滋的心情。她坐在梳妆桌前很顺利画出精致的妆容,就连眼线都是一笔就勾勒出来。
这是个好征兆,看来今天会过得很顺利。
挑了一身完美的服装,安妮踩着高跟鞋,高傲地走进办公室,紧接着好心情戛然而止。
先是被同事搞砸的烂摊子气到升烟,紧接着又被前一天联系好的客户放鸽子,更过分的是中午食堂厨师似乎被夺舍了,菜难吃至极,用脚炒的都比这盘呕吐物更好下咽。
这一切已经够糟糕了,但加在一起都比不过她亲爱的程总从早上就一副踩了屎的阴森脸色。
秘书室弥漫着低气压,安迪接电话时都夹起嗓子,生怕声音大一点就惹恼办公室里那尊邪佛。
这让安妮不得不第三千八百二十二次回忆起她当初来面试的场景,当时她对这里并不是十分满意:初创公司,又没有背靠什么大集团,虽然工资待遇不错,但以她的资历能在更好的offer中做选择。
可上天非要让她那天碰到程延林,人事告诉她眼前难得一见的天菜就是总经理,如果入职了会是她的顶头上司。
这安妮哪里抵挡得住,当天就拒了所有公司的offer,毅然决然选择了这里。
悔啊,悔不当初。
安妮哪里想到程延林根本就不是个人,长得帅有什么用,恨起来一样让人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