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他说€€€€”喉咙太久没有出过声音,光是这几个字似乎就耗尽了严拓所有的力气,但他还是缓慢地说完了。
程延林刚签完一份千万金额的合同,转手交给安迪去存档,就接到张乐的电话。
“老程,你这消失也玩得太久了,晚上来我店里聚聚啊?李洪也来。”
程延林举着手机走进办公室,略微松了口气:“不去了,一会儿我得去医院。”
“我听说小拓拓已经醒了,他什么时候出院?我这个前老板去给他接风,到时候来顿接风宴。”
“还不一定。”程延林没把话说完。
出院了严拓也不一定去,他现在不再是以前什么都不记得的小神经病了。
“回头再聚吧,我请客。”程延林说。
“行吧,别忘了替我给严拓带个好,让他赶紧康复出院。”
挂断电话,程延林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今天工作结束得比以往早。
他单手解开禁锢了脖子一天的领带,想了几秒,拿上车钥匙出了门。
到医院门口时,程延林转身走进了卖花的小店,买了和上次一样的铃兰花。
“先生,看您眼熟,是不是之前也来买过呀?”包花的小姑娘长了一双笑眼,说话时笑眯眯的。
她手很巧,几下就把包花的纸折出漂亮的褶皱,在上面系上丝带。
“嗯。”程延林接过姑娘包好的花束,低头看白色鲜嫩的花瓣因递花的动作而来回抖动,带着生机勃勃的鲜活感。
“您是来医院看望病人的吧?祝他早日康复哦。”小姑娘笑着说。
程延林捧着花走出去,看远方天空灿烂的红霞,厚重的云片将太阳遮挡住,只留下它最后的光芒。
没有过多停留,他转身走进住院部,熟门熟路上了楼,却在进门前现病房里换了人。
他迟疑地停下脚步,往后退了半步,确认门框旁挂着的门牌号。
确认自己没有走错,程延林转身打电话给严妈。
接到电话的严妈有些慌乱,说立马过来,让他稍等一下。
程延林挂断电话,站在走廊上,眼前病房的门没有闭严,能听到里面的交谈声,时不时还传出打闹的笑声。
严妈气喘吁吁赶过来,解释说下午一直在忙换病房的事,忘记告诉他了。
“换病房?”
“医生说伤口恢复得差不多了,可以转到精神科进行下一步治疗。”严妈说。
程延林皱起眉:“普通病房还是单人病房?怎么不提前跟我说。”
说着他就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小程,”严妈伸手阻拦他,“别麻烦了,普通病房住着也挺好的。”
程延林不打算和她争论这个,问她:“精神科的病房往哪边走?”
严妈神色怪异,吐字支支吾吾:“那个。。。”
程延林顿了下,捧着花的胳膊垂在身边,花瓣也随之吊在半空中。
“严拓是不是都想起来了?”
严妈露出难以启齿的表情,似乎知道接下来要说的话有多么过分。
反而程延林没有特别的反应,声线平稳地问:“他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