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办公室,杨如东就闻着味来了,拿着一沓文件扔到程延林桌上,崩溃地说:“你可算回来了,我看这些玩意看得眼睛都要花了。”
程延林扫了一眼:“这些不本来就你负责吗?”
“我不管,”杨如东毫无形象地瘫在座椅上,“这段时间我替你扛了多少工作,你得还回来。”
程延林理亏,不做声。
见状杨如东变本加厉:“明天酒会你陪我去。”
“不去。”
“为什么?”杨如东坐起来,“你那小秘书不都醒了吗?”
程延林语气淡淡:“我得去医院。”
“程总,杨总,”安妮在外面轻敲了下门,“会议十分钟后开始。”
程延林站起身,用手整理衣服下摆,垂着眼眸问了杨如东个不沾边的问题:“你之前一般都怎么还愿?”
屁股下的座椅转了半圈,杨如东说:“吃素。”
会议中程延林开了几次小差,脑海里总出现严拓躲他的画面。
即便早就有心理准备,这种滋味也着实不太好受。
不知道严拓还记得多少,以前的事想起来没有。如果全都想起来了,现在对他是什么态度?
得不出答案,程延林在会议上了火,把这段时间松懈了精神的员工通通骂了一遍,最后摔了笔回到办公室。
秘书室气氛紧张,安妮和安迪谁都不愿意去惹里面的炸药桶,互相推脱,都想让对方进去汇报工作。
推了半天,安妮浑身无力趴在桌上,小声说:“好想念小拓拓,他怎么这么久都没来上班了?”
安迪戳戳她的胳膊:“坐起来,万一等下程总出来看到你就完了。”
安妮立即坐直身体,但还是止不住叹气:“要是小拓拓在就好了。”
严拓无暇顾及办公室里打工人的死活,此时他正在接受精神鉴定。
医生坐在桌子后面,谆谆善诱试图让他多说几句话,可严拓从开始就一言不。
“你还记得我吗,之前我给你做过一年的治疗。”医生语气温和。
严拓脖子上缠着厚厚纱布,头被严妈打理过,剪得很短,因为半个多月没进过食,全靠输液支撑,脸颊瘦得凹进去。
他双目无神,直愣愣看着医生,点了下头。
“你知道自己为什么在医院吗?”医生问。
严拓抬起胳膊,指了下自己的脖子。
医生鼓励地点点头,继续问:“这个伤口是怎么造成的,你还有印象吗?”
脑海里快闪过几个画面,混乱又晃动,即便就身在其中也看不真切。严拓痛苦地闭了下眼睛,睫毛轻轻颤动。
对话结束后,医生单独跟严妈谈话,告诉她情况不太理想。
严妈坐在椅子上,不自觉地抠着指甲盖,过了半天才问:“那,拓拓之后会怎么样呢?”
“最坏的情况可能会恢复成之前的精神状态,也不用太担心,只要坚持治疗是会改善的。”
程延林很晚才到医院,严拓已经入睡,严妈坐在旁边的板凳上呆。
病房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台灯,程延林推开门走进去,
小声劝严妈回家休息,自己晚上待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