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不是程延林,严拓慌了,想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这是哪里,程延林又在哪里?
他头疼,身上的骨头也开始疼,到最后浑身血肉都像用刀片捣烂了一样,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要见程延林。他必须立刻见到程延林,可他找不到程延林。
严拓朝四周看去,每一个人的脸上都蒙了雾,没有一个人是程延林。
他害怕了,又愤怒,这时对面的男人看他脸色不对,小心开口:“严拓,你怎么了?”
严拓看向罪魁祸,突然将桌上的东西推到地上,站起身声嘶力竭地问他:“程延林在哪里?!”
男人被吓住了,不明白严拓怎么突然就开始疯,这病果然治不好,看着再正常也是说疯就疯,他就不该主动招惹他。
那家公司是没做背调吗,怎么会招一个精神病进去?
见没有回答,严拓快要被巨大的恐慌吞噬了,世界在眼前变黑,他感觉自己不能呼吸,那摊死水又出现了,死死掐住他的脖子,下一秒就会让他死去。
他挣扎着,扭曲着脸,用尽全力出刺耳的声音:“程延林究竟在哪里?!”
严拓觉得自己就要死了。
他的身体仿佛沉进深海,有无形的巨石压着他,使他无法动弹;有海水封住了他的口鼻,使他不能呼吸。
他就要死了,死在这里。
忽然一双胳膊从后面抱住了他,温热的手掌抚摸上他的脸,像是黑暗无边的海底忽然出现亮光,那是救赎的光。
严拓先是剧烈挣扎,随后听到程延林的声音“严拓,是我”。
他愣住了,不可置信地回过头。
程延林出现在眼前,活生生的程延林,真正的程延林。
严拓像是受惊的小鹿,脸上全是惊恐,颤抖的声音从嗓子里挤出来:“程延林?”
“是我。”程延林收紧胳膊,低头在严拓耳边亲了下,让他感受自己的存在。
严拓眼神愣,过了好几秒眼角突然渗出泪水,不似医院那次的零星泪花,而是止都止不住的往外涌出的泪珠。
然后他开始嚎啕大哭,受尽了委屈,握住拳头捶程延林,质问他:“程延林,你怎么才来啊€€€€”
说是质问,但声音却像在外面受了欺负的小孩,直到见了来给他撑腰的家长才敢放声哭出来。
程延林没见他哭过,只能紧紧抱住他,任由他的拳头砸在自己肩膀上,凌乱地在他脸上亲着,边亲边说:“是我错了,你别哭。”
整个咖啡厅的人视线都集中过来,脸色各异,对面坐着的男人早就承受不住压力跑了,唯独程延林像没事人一样。
从始至终,程延林只在男人落荒而逃的时候冷冷看了他一眼,随即就低下头,用手指拂去严拓脸上的泪水,极尽温柔。
等严拓哭得不那么严重了,他才把严拓抱出去,将车椅往后调,腾出空位好让严拓能坐在自己怀里。
“程延林。。。”
严拓一直小声叫他的名字。
“嗯。”
程延林从后座拿来纸巾,给严拓擦鼻涕。
严拓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但已经不哭了,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程延林,生怕他跑了。
程延林抬手把他睫毛上的泪珠抹去,又按了按他哭得红的眼睛,问他:“还哭吗?”
严拓摇头,凑上去亲程延林。
程延林回应着他的吻,亲完后,微叹了口气说:“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抱着人哭,不嫌害臊。”
严拓当然不知道害臊,他只知道程延林现在就在他旁边,能碰到、摸到、亲到,所以他很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