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走了,你送不送我?”程延林问他。
严拓当然要送,他茫然地从床上坐起来,因为一直埋在枕头里睡觉,所以脸上印了两条道子,头乱糟糟的。
程延林看他嘴角干净,至少没有睡出口水。
“送就赶紧起来,我要去上班了。”程延林说。
严拓急急忙忙下床,穿上拖鞋跟在程延林背后,看到客厅的严妈连一个眼神都没给,直到程延林关上门走了,他才遗憾地想忘记叫程延林亲他了。
但他没有洗脸,也没有刷牙,程延林肯定不愿意亲他。
严拓站在门口又摸脸又摸嘴,严妈在旁边看得心惊,却不敢说什么,只小心翼翼地问:“拓拓,要不要吃早餐?妈妈买回来你爱吃的豆腐脑。”
“要。”
严妈松口气:“那你快去洗洗脸。”
周末程延林再一次带严拓去打工,到饭店第一件事就是问张乐要钱。
“上次走得急,忘记结工钱了。”程延林让严拓伸手,严拓果然就对着张乐伸出手,不知道的还以为张乐是什么克扣员工工资的黑心老板。
“你上次私自带我的员工跑了,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张乐不服,想掰回一城。
“那是正常下班。”
“我让他下班了吗?你没看其他员工都还没走,怎么收银就先走了?”
程延林冷笑一声:“你们店上班是几个小时?我记得我们早上8点就到了,按照国家规定的8小时工作制,下午4点就该下班,多上的部分没找你要加班工资就不错了。要不我给劳动局打电话咨询一下,看看这种情况怎么处理比较合适?”
张乐没话了,连忙从收银机里拿出两张红色钞票,恭敬地放在严拓手中。
严拓收到钱,转手要给程延林。
“你自己收着。”程延林说完,严拓才把钱叠好,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中午休息的时候,严拓凑在程延林旁边,不说话就一直围着他转。
程延林还以为他想亲他,正准备教育他不可以沉迷美色时,严拓就把手伸出来,说:“手机。”
“啊?”
“贪吃蛇。”
哦,找他打游戏。
程延林板着脸把手机给他,看他精神抖擞地蹲在地上玩起游戏,活像个网瘾少年。
他觉得自己之前猜错了。
严拓送去的应该不是同性恋戒断训练营,而是网瘾戒断训练营才对。
当天下午程延林4点就准时把人带走了,美名其曰要遵守劳动法规定,并劝告张乐回头是岸,不要在肮脏的资本主义道路上越走越远。
张乐哪敢说什么,委屈地捏着衣角送走这两尊大佛。
回家后,严拓说明天还想去。
程延林说行,完全没察觉自己的周末已经全搭给严拓了。
每周准时准点上班,让严拓的病情有了很大改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开始接触了社会和人,他的表情不再那么阴郁。
他还是不和其他人说话,张乐也好,员工也好,客人也好,谁都没办法能让严拓开口对他们讲话,但还是有些改变的,至少张乐说话的时候,他开始用点头来回应了。
张乐很兴奋,虽然不知道自己兴奋什么,但总觉得这是件了不起的大事,转身跟程延林炫耀,说刚刚他叫严拓吃饭,严拓冲他点头了!
“哦,恭喜。”程延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