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延林抬起拇指,放在嘴边哈了口气,按在了严拓的脸上,给他盖了个手印章。
“多吃饭,吃胖点。”程延林说。
严拓回到房间,坐在床边抬手捂着脸,半天都没有动。
严妈端了杯牛奶进来,看他捂着脸,还以为他哪里疼,连忙问他怎么了。
“没事。”严拓放下手。
严妈上下看了他好几遍,确认他真的没事,才放下心来。
严拓躺在床上,能感觉到程延林带来的光亮在慢慢消散,用不了多久,眼前的世界又会变得黑暗。
不过没关系,他内心没有害怕。
因为程延林总会来的,只要他来了,他的世界就又会再次亮起来。
第二天早上,严拓起床就要求吃饭。
他恢复了之前的饭量,并且每顿饭都要准时吃,晚一点都不行。
吃完饭他回到房间,还是会躺在床上,用被子把整个人都罩起来。
他喜欢什么都看不到,因为什么都不到,所以也不用担心看不到什么。
家里从早到晚都很安静,因为严拓不喜欢有声音,也不喜欢说话,如果没有意外,他可以许多天一句话都不说。
严妈觉得家里很压抑,严拓没有感觉,他觉得就该如此。
空气中本来就不存在氧气和二氧化碳,而流淌着一滩死水,从头到脚包裹着他,不留一丝空隙。
这种氛围唯一被打破的时候,是程延林来的时候。
他轻易就将固若金汤的死水打破,让严拓久违地感受到呼吸。
但这种感觉持续不了多久,等程延林走了,也就没了。
周末的时候程延林又来了,他现在工作不用经常加班,每周也就可以抽出时间来看小神经病。
他来的那天,从打开门那一刻开始,严拓就再也看不到其他东西,眼里只有闪闪光的程延林。
程延林很好看,鼻梁直挺,轮廓棱角分明,严拓看着总是想亲他、抱他、摸他,但程延林不让。
他不气馁,只要他再胖点就好了。
他胖了程延林就会喜欢他,现在只要能坐在程延林旁边他就已经很高兴了。
一下午的时间转瞬即逝,程延林要走了,严拓跟着走到门口。
打开门,程延林会转身看他一眼,有的时候说句话,有的时候什么都不说,直接关上门。
直到听到对门也传来关门的声音,严拓才回过身,缓步走向只属于他一人的牢笼。
程延林接连去了对门好几次,小神经病看起来状态不错,至少没有再继续瘦下去。
但他们之间还是不怎么说话,每次他坐在椅子上看手机或者看书,严拓就安静靠在旁边。
有时他突然有工作要处理,就把笔记本电脑带过去,这时严拓会好奇地凑上来,问他在工作吗。
程延林看他对工作感兴趣,问他以前是不是工作狂。
严拓怎么可能记得,只茫然摇摇头。
又一个周六,程延林早上醒来得早,在房间里转悠了几圈后觉得无聊,准备今天早点去看小神经病。
他打开门,走到对面,伸手按下门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