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6兴朝是6淮的亲爷爷,两人之间有一层血缘的羁绊,可是撕开这层亲人的面具,6兴朝就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恶魔。
弑父杀母之仇,不得不报。
只是,时候未到罢了。
尽管6淮的心里很清醒,但是这真相,还是像一道晴天霹雳一样,穿过十几年的时光,将他整个人的精神信念都击垮了。
6淮大病一场,康复之后,他的心里就只剩下仇恨。
他拼命学习,拼命工作,希望可以用最快的度取代6兴朝,接管6氏集团。
他还是像以前一样,对6兴朝言听计从,毕恭毕敬。
唯独有一件事,他怎么都不肯答应。
那就是和南甜甜的婚事。
当初6淮的父亲6晙就是因为6兴朝强行乱点鸳鸯谱害死的,现在这一切就像是陷入了某种诡异的循环一样,6兴朝想在6淮身上,重演一遍当年的强硬。
这代表什么?
这就代表,6兴朝时至今日依然不认为自己有错。
他把一切的错误全部归咎在了小辈身上,觉得所有事都是小辈不听话造成的。
6兴朝当年的掌控欲在6晙身上没有得到完美的施展,于是,6兴朝现在就把当年对6晙的掌控欲,转移到了6淮身上。
企图以掌控6淮的方式,完成当年没能在6晙身上完成的事情,然后佐证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想通了这一点,6淮对于联姻这件事就反感至极,到了厌恶的程度。
说起联姻,还有一件非常戏剧性的事情。
6兴朝当年非要6晙娶进门的女人,是邱红。
谁能想到,后来6兴朝能和自己看中的儿媳人选厮混在一起呢?即便是6晙已经死了,而且当年和邱红并没有半点感情,但还是怪膈应人的。
这也是为什么,6淮在6兴朝逼迫他娶南甜甜的时候,会脱口而出,既然他老人家喜欢,干脆自己上这种近乎于荒诞的大逆不道之言的原因。
毕竟,这是有前车之鉴的不是?
6淮也不知道自己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就这么情绪化这么冲动。
明明已经忍了那么多年,怎么偏偏今天就忍不下去了。
不过,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既然已经撕破脸,那就这样吧。
所幸他也不再是当初那个羽翼未丰的少年了,他这些年的努力,早已让他成为了6氏集团当之无愧的话事人。
要斗,那便斗吧,他不怕了。
也该是他挺直脊梁,给父母讨个公道的时候了。
6淮踉踉跄跄从陵园走出来。
宋秘书和司机看到6淮面无血色的样子,都吓了一大跳,对视一眼,赶忙上前一左一右扶着6淮上了车。
6兴朝刚刚打在6淮背上的那两记杀威棒力道格外的重,6淮脱掉西装外套,便见背上鲜血淋漓一片,衬衣都被血打湿紧贴在背上。
脱掉衬衣,更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令人深觉不忍卒睹。
宋秘书倒吸一口凉气:“6少,这……要不我们给南少打个电话。”
6淮微微阖了阖眼:“这点小伤,找他做什么,他才刚回去,你随便给我包一下就好了。”
“可……”
宋秘书还想劝两句,但是6淮已经在闭目养神,显然是不想再听他多说。
知道多说无益,正好车上有备消毒药水和绷带,宋秘书就给他简单包扎了一下。
包好之后,宋秘书试探着问:“6少,咱们现在去哪儿?”
6淮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深夜了。
想到童昕浅眠,他以往加班很晚回家,上|床的时候掀被子吵到时,童昕不满地噘着嘴翻身背对他的样子,他嘴角勾起了一抹不自觉的无奈淡笑。
那丫头,有时候还就是娇气得很,现在已经这么晚了,他还浑身血腥味,还是不回去吵她睡觉了吧。
她白天受了伤,也受了不少的惊吓,应该好好休息。
而且,6淮答应了宋天娇明天中午十一点去机场接人的,要想把下午的时间空出来,他得提前把工作处理好。
思及此,6淮便道:“去公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