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昕默默将衣服脱了掷在地上,蹲下来打开皮箱找出自己的衣服来换上。
“这样总行了吧?”
吴姨睨了童昕一眼,懒洋洋道:“嗯,跟我来吧。”
童昕跟在吴姨身后,穿过长长的走廊,坐着电梯,来到了地下室。
最后在一扇门前站定。
“以后你就住这儿,每天早上六点一楼大厅集|合,到时候再分配具体的工作。”
吴姨掏出一把钥匙,童昕伸手去接,然而她却故意把钥匙丢到了地上。
而后,吴姨故作惊讶,皮笑肉不笑道:“哎呦,不好意思,手滑了。”
这个吴姨,平常对她客客气气的,现在压她一头了,马上连装都不装了,直接开始落井下石。
童昕深深看了吴姨一眼,到底是忍住了,没跟她争辩,咬了咬牙,蹲下来捡钥匙。
等童昕站起身时,吴姨已经走远了。
原本童昕还有些事想问问吴姨的,不过她走了也好,那些问题不问也罢,她继续待在这儿,童昕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忍不住跟她吵起来。
她今天已经很心累了,不想跟吴姨这种小人一般见识。
童昕吹吹钥匙上的灰,将钥匙插|进锁芯,微微一拧。
只听“咔哒”一声,门开了。
童昕推门进去,下一秒,便被门扉上落下的灰尘呛得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她摸索着开关打开灯,才现这里根本就是个闲置许久的杂物间。
里面倒是有张床,只是灰积的厚得已经到了撒把豆子喷点水,第二天估计都能长出苗儿来的程度。
还有一些旁的看不清是什么东西的破旧家具,叠罗汉一样垒得很高。
让人不由担心什么时候会掉一件下来把人砸个半死。
这也就算了,这些杂物把屋子堆得满满的,童昕根本就没有可以下脚的地方。
童昕深吸一口气,她感觉自己气到太阳穴都在突突直跳。
这地方能住人?开什么玩笑!
吴姨站在6淮身侧,给6淮汇报完工作之后,毕恭毕敬补了一句:“您放心,我保证让童小姐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再也不敢跟您作对。”
6淮额角包了纱布,整个人的语气里都透着烦躁:“嗯,平常怎么使唤手底下的人就怎么使唤她,不用手下留情。”
“那是自然。”
6淮摆摆手,吴姨便退出去了。
回到床上睡觉,睡到半夜,习惯性伸手去揽童昕的腰,却扑了个空,后知后觉想起来,童昕被他打去下人房那边住了。
醒了再想睡,就怎么也睡不着了。
6淮一个人坐在窗边抽烟,一根接一根,直到再一次去拿烟的时候现烟盒空了,一低头现满地都是烟蒂,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坐了很久。
他真的很生气,童昕这个女人,怎么就是学不乖呢?
他觉得他已经对她够好够包容的了,她却一次又一次触犯他的底线。
他倒要看看,童昕这次能挺多久。
不出意外的话,估计最多最多三天,她就会哭着喊着要回来了吧。
童昕把杂物间收拾出来之后已经是后半夜了。
虽然很累,不过总归也算是给自己腾出来个能下脚的地方了。
她打扫卫生的时候还一直想着要定个六点的闹铃,谁知她实在太困,一沾枕头,立马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她果然是不负众望地迟到了。
吴姨早上点名不见童昕,登时便大雷霆,冲到杂物间对她好一顿训斥:“工作第一天你就迟到,反了你了?赶紧起来干活儿!”
“今天前院的除草和花枝修剪工作全是你的,做不完不准吃饭!”
童昕一看时间,已经快八点了,自知理亏,便赶紧起床穿衣服准备出门。
但谁知道吴姨得理不饶人的,一直骂个没完,一口一个“出来卖的”、“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之类的。
童昕忍了整整一晚上的气,在这一刻终于忍不住了。
吴姨是一个人来找她的,她这间破破烂烂的杂物间当然也不可能安装什么监控之类的。
童昕站起身来,一声不吭走到门前,“嘭”的一下把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