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说激动不已,说着江昀听不太懂的句子。
但他假装能听懂,盯着屏幕一动不动,看得相当认真,认真到瑞秋都不好意思把平板收回去,自己先上楼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没两分钟,贺征进来,一屁股坐在江昀身边。
“生气了?”他问。
江昀一直知道,贺征是个非常敏锐的人。他对周围环境里产生的任何变化都很警惕,没反应不代表他不知道,只能说他不想理你。
江昀并不是个演员,深知自己一天的表现糟透了。
尤其是下午,贺征避开他的手,那一刻起,他心里有无数念头在翻涌,几乎被惶恐淹没了。
一直到现在,他都感觉手是麻的。
贺征知道他是gay了吗?他是怎么知道的?是昨天睡觉他做了什么动作?还是陈恋恋告诉他了?抑或是他自己从哪儿看了什么,感觉出来的?
即使后来打了补丁,之前他手缩回去那一瞬的画面,仍然像烙红的铁钳,狠狠印在江昀脑仁上。他甚至在这种摧枯拉朽的疼痛里,产生了闻到焦糊味的幻觉。
江昀有点不敢再面对贺征,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怎么说话。
理论上讲,贺征是个非常体面的人,从他缩手后打的补丁就能看出来,他似乎想把这事糊弄过去。其实这样很好,江昀很想配合,但他似乎做得不够好,导致贺征现在来跟他谈心了。
连开场白都这么体面,我生什么气?我有什么气好生。
江昀这么想着,出口的语气却是硬邦邦:“没有。”
贺征苦笑,向后一靠,揽住他的肩:“是我状态不好,下午走神了。我呆的时候不喜欢别人碰到我,反应过度,没想到你这么介意。”
“……”江昀侧头看他,悄悄将手捏成拳,又松开,试图放松一点。
贺征想说什么?
江昀开始迷茫了。
这是他为了粉饰太平找的借口,还是真的……没现?
如果是前者,那为了和他这个恶心的基佬保持友好的同事关系,简直煞费苦心,如果是后者……
“是我妈的事。”贺征没卖关子,很快说:“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我上综艺,嚷嚷着要过来。这两天因为这事很烦,陈恋恋她妈还要问问问,搞得我更烦。下午包那破饺子才走神了。”
江昀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意外,非常意外。
意外之余又感觉很惶恐。
贺征为什么跟他说这些?明明很抵触,应该是提都不想提的事,却为了他的心情跟他讲?
“原谅我吗?”贺征笑了笑:“真不是故意的,好了吧?”
“……你妈?”江昀忍不住问。
“不会让她来的。”贺征表情冷漠:“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