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昀一阵绝望。
怕陈恋恋再说什么不该说的,江昀忍着怒火把她跟母亲吵架,非要来蹭他房间的事实给贺征说了一遍,又用眼神警告陈恋恋。
贺征听完,勃然大怒:“姓陈的你脑子里装的是不是屎?!你家吵架你跑出来打扰别人?羽茜不理你你就来找江昀?你怎么不找瑞秋?怎么不找我?你是不是看他好说话逮着他欺负?”
江昀:“…………”
陈恋恋似乎想说什么,一个犹豫的功夫,贺征就沉声打断她:“反正不行,再清白也不行,江昀好说话,我不准。”
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陈恋恋积累了一晚上的委屈终于收不住了,整个人失魂落魄的,无声狂哭。珊瑚绒不亲水,那眼泪从睡衣表面滚下去,好像他们两个大男人把她怎么样了似的。
江昀正在极度警戒状态,整个人都绷着,生怕陈恋恋突然说什么“我是觉得他是gay很安全才找他”之类的话,那不是完蛋了,还好陈恋恋没坏到那个程度,光哭不张嘴。
贺征起床气过去了些,捏了捏眉心,烦躁道:“行了行了,别哭,我不想看。”
顿了顿,他又道:“算了,你睡我房间吧,我跟江昀睡。”
江昀:“……”
江昀:“?????”
江昀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房间,反应过来,贺征已经拿了枕头被子,站在他床边上了。
小小的房间顿时逼仄起来,连空气都是粘稠的。
“你枕头自己带的?”贺征这会儿清醒了,不再是头一点就着的暴躁大狮子,他把枕头往床上一扔,现形状高度都不一样,随口问了一句。
“不是……”江昀有些麻木地说:“也是节目组给的,不是我的,我喜欢低的。”
“这还能整个两套出来?”贺征啧了声:“那你枕我的吧,我不挑。”
江昀眼睁睁看着贺征把两个枕头调换了位置,整个人呈现一种极度懵逼的状态。
一米八的床,足够躺两人了,中间还空了能躺一个人的距离。
灯一关,江昀恍惚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半小时以前,他想都没想过,这辈子竟然还有衷心感谢陈恋恋的一天。
贺征的存在感很强,那么大一坨人,那么高的体温,就横在自己身边。他呼吸声也重,身上还有淡淡的薄荷味……是薄荷吗?说不上来。不知道是沐浴露还是须后水的味道。
江昀翻了个身,侧对着贺征,眯着眼睛看他。
窗帘是单层的,针织纹路交界处隐隐透了些月光进来,将贺征映成一个巨大的黑色剪影。
“睡不着?”贺征突然说话,声音喑哑,震动胸腔,带起一阵气流。
“……于白薇是谁?”江昀闷声问。
“怎么想起来问她?”贺征轻笑一声,睁开眼,也翻了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