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皇帝却不想管这些,他只想修好去江南的路,居然让他们对外宣布,说水泥是新东西,尚未经过检测,等证实有用后再悉数用来修河堤……
其实不就是舍不得水泥,其实就是将自己的私欲放在黎明百姓之上嘛?
木父想到这里,只觉自己两头不是人。
刚才他在宫里刚提了一句可以先将水泥用于修河堤,皇帝就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里都是寒光。
出了宫,不少清流的臣子看到他时,白眼就扫过来,还骂上一句“佞臣”!
木父只能叹息着抬头看向天空,不知名的小鸟飞来飞去,也不知今天是哪一只送信,希望是喜鹊而非乌鸦。
湖州、青州和黄芦州是大梁的粮库,暴雨将刚种下去的秧苗冲走,再补种也误了农时。
当地的豪门世家和大地主都动起来,要知道天灾人祸正是发大财之时。
湖州的堤坝修补得及时,但青州、黄芦州却因为洪水决堤了,一连大半个月的大雨让不少百姓感染风寒。
风寒对于有钱人而言不算什么大病,传染性也不强,但对受灾的百姓而言,不啻于毁灭。
来赈灾的官
()员拍拍屁股就走了,根本不管百姓的死活。
皇帝也是所有心思都放在去江南游玩这事上,他连任何一点不好的消息都不想听。
在这个风寒足以要人命的古代,如果一家有人生病,那医药费简直是天价,没有半点风险抵抗能力的贫苦百姓只能卖掉赖以生存的土地。
卖掉田地的百姓垂头丧气,他们没有田地,只能成为佃农,十成收成能有三成就算不错,还要纳税的佃农,一年到头辛苦无比却还不能填饱肚子,孩子也不知能不能养活。
“大楞,我跟你说啊,咱们离开大梁去东南海岛吧,听说那里有大片大片的土地,稻谷还一年三熟,据说三个月稻谷就能熟,吃都吃不完……”
“你哪来的消息?”五十岁的大楞问道,紧紧地盯着据说是他远房亲戚的男人。
这男人大概四十出头,穿的衣服不是丝绸,但对他们这些百姓而言,也算得上好料子了。他手上确实有长年干农活留下的茧子,晒得黝黑的脸和他们没什么区别,但他的脸却是舒展的,眼睛是明亮的。
“我刚从海上回来啊,我跟你说啊,你可别和别人说,这事要保密啊,毕竟土地就这么多……东南那边的海岛大着哩,比咱们湖州还大,那里土地特别肥沃,筷子插下去都能发芽,一亩地粮食的收成比湖州还多上三成!”
男人和大楞他说自己在东南海岛的美好日子,孩子已经进了书院,媳妇进工厂,一个月能吃上好几次的大肥肉。
大愣半信半疑,直到有不少人拖家带口离开家乡,他也坐不住了,赶紧跟家人商量。
三个儿媳妇都有自己的娘家,好事自然少不了娘家,再说了他们要离开,自然也要跟娘家人告别的,娘家的嫂子也有娘家。
于是消息在下层百姓间很快就传开来。
最后,大家都知道了,大梁千里之外,有土地比湖州还肥沃、还一年三熟的地方。
那简直是百姓们的梦想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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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皇帝下江南了。
护海侯听到这消息时,心里就是一个咯噔。
这日,护海侯来城里的客栈赴约,和他一起来的是被他当作接班人的长子。
护海侯板着脸,他的对面坐着的不是什么朝廷老狐狸,而是一个妙龄少女,而且十分美貌,打扮得无比富贵的少女。
木瑶笑盈盈地说:“侯爷,这次多谢侯爷护送商队出海,贤王殿下说了,这护送费绝对少不了您的。”
护海侯的脸色铁青,气道:“老子不缺那点钱!”
虽然他确实很缺钱,可是被人这么牵着鼻子,任谁都不会高兴。想他圆滑了一辈子,没想到临老时,居然栽到一个年轻人手里。
木瑶假装看不到他铁青的脸色,都上了贼船——不对,都上了贤王光明正大的正义之船,想下来?想得美!
贤王让你剿海盗,分你财富,默认让你参与海上商业,吃了他的,那就得上他的船,喝了他的,就得认他作主子。
就是这么简单。
“哎呀,侯爷,谁会嫌弃银子多啊?”木瑶笑眯眯的,格外无辜,“现在只需要侯爷您睁只眼、闭只眼,就有大把大把的银子进您的库房,甚至不需要您出海打海盗,何乐而不为呢?”
护海侯冷笑一声。
他现在只想将过去的自己打死,不愧是被世人赞喻为“完美太子”的贤王,因为贤王,之前自己还是剿杀海盗的英雄来着,这转眼间,自己就成了叛国贼。
这搁谁身上受得了啊。
护海侯虽然心里不满皇帝不重视海军,但也有一颗忠君爱国的心,不想以后变成世人眼里的叛国贼。
木瑶一脸震惊地掩着唇,“侯爷为何会这么想?您的忠君爱国之心,就算是远在京城的百姓都是知晓的,何人能将您与叛国扯在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