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焦急地道:“娘,爷奶说不准你外出,啊……”
啪的一声,大丫被徐氏一巴掌甩飞。
老太太打儿媳妇时,比徐氏打大丫时的手劲要重多了,而且数量也多了很多。
大概罗老太太也不好意思用得着时往死里用,用不着时将人撇一边,她们的月例涨了一倍不止,终于赶上榴花镇其他大富人家千金的份例。
她这个娘,从出生到现在,几乎没离开过榴花镇,说起外面就害怕,居然鼓起勇气去一个陌生的城市,难道爱情就这么伟大?
宋局长只得忍住贪心,开了个让罗家肉疼又不至于放弃的价钱。
“爹啊、娘啊,你们一定要救家明啊!”徐氏哭着拿出自己的嫁妆,“爹,我全部的嫁妆都给您,请您一定救出家明!”
徐氏被下人押回房里,很快就病倒了。
罗老太太当即硬起心肠,她不可能一直只宠着二儿子,二儿子必须要懂事,要清楚的认识到他在罗家已经不是以前的唯一了。
大丫二丫听到这话,难过得心都碎了,她们没想到,亲娘竟然会这么想她们。
三丫怎么能这么聪明呢?她怎么就没想到只有要钱,完全可以让下人去看罗家明嘛。她一个女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平锦能做什么?可能还不如一个下人派得上用场。
宋局长心疼小妾,更重要的是,他对罗家的钱财虎视眈眈,要是能掏出罗家的全部家产,他能买多少枪啊。
徐氏一脸呆呆地看着她,完全没脑子去想。
就算冷血如她,都忍不住同情她爹几秒。
罗家明三个字就是良药,徐氏马上睁开眼睛,迫不及待的喝下苦药,仿佛奇迹般,数天不退的烧很快退下去。
徐氏并不是因为被她们奶扇耳光才会高烧不退,圣母不会记恨人,她是因为担心罗家明才昏睡不醒。
罗家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倾家荡产,只为救他出来。
三丫让她将大部分的钱收起来,只拿二十个大洋给阿明,这些钱足够他买食物给罗家明,又不会让他起贪婪之心。
她们这个祖母啊,永远都是小肚鸡肠,不懂怎么当长辈,与其说她防着她们姐妹几个,不如说防着她们爹,这是怕她们弄清楚罗家有多少财产,好跟她们爹说呢。
“对对对!”徐氏恍然大悟,不知不觉间,听从女儿的安排,将她视为支柱,“你看多少钱合适?”
“大丫、二丫、三丫,我梦见你爹被打了,我要去找他。”徐氏仿佛魔怔一般,“爹娘不管他,我管!家明,你等等我,我这就去平锦城。”
心病还需要心药医嘛,她这就将心药给徐氏送去。
徐氏的眼睛都是猩红的,她咬牙切齿地骂道:“我没你们这么不孝的女儿!你们爹受那么大的罪,你们居然漠不关心!那是你们爹啊,没有他,就没有你们,你们怎么能这么冷心肠……”
而且这是钱的问题吗?这是罗家生死存亡的大事,罗家一旦怂了、退缩了,那些缺钱缺疯了的官和兵就知道罗家是软柿子,一个个专挑罗家捏!
三丫脸上露出无奈之色。
三丫的主意很简单,她反复地在徐氏耳边告诉她,她去不了平锦城,不代表帮不上忙,阿明在平锦城混熟了,可以让他去周旋。
只要有钱,什么买不到?
罗老太太心中微软,这么小、这么可爱的孩子,身为兄长的二儿子却每次都用凶神恶煞的眼神看着他,他怎么舍得?
只有大丫一脸茫然,她的脸并不疼,想来这疼痛又转到她爹身上了,只是比起身体的痛,更痛的是她的心。
她一把扯下被子,拿出衣服,以及这些日子卖掉部分嫁妆筹来的大洋。
徐氏这次下手极狠,大丫的脸蛋都肿起来。
全部嫁妆能有多少?这个儿媳妇真是只会添乱。
姐妹几个坐在花厅里,突然有些没事做。
四丫吓得搂紧三花猫,抽抽噎噎的,她不懂为什么娘要骂姐姐她们,爹被人抓了,难道是她们害的吗?
可惜,罗家明成了废人,他要是敢开口,罗家就敢放弃。
三丫自言自语地道:“算了,既然在她心里,我是最孝顺的,那就做点孝女该做的事吧。”
“娘,给钱太多,下人会起异心的。”三丫提醒她,“若是他将钱全部卷走……就算他是个忠仆,这么多钱放身上也不安全。”
大丫二丫赶紧过来,扶起泪流不止的徐氏,将她扶回房。
罗老太太气急败坏地赶过来,狠狠地甩了闹腾的徐氏几巴掌。
三丫走在最后,低着头,仿佛十分为父母担心。
“怎么会呢?”三丫声音更温柔了,“你是我们娘,做什么都是对的!不说这个了,咱们收拾行李吧。”
啧,她都快不懂孝顺这两个字怎么写。
她不想怀疑,可自从有了小叔后,丈夫在罗家确实没那么重要了。
方得丽第一个恨的便是牡丹,若不是这女人勾搭兄长,将他迷得糊里糊涂,听从她的鬼话,求什么远大前程,才会去人生地不熟的平锦城,不然他还能在榴花镇里,安安稳稳做他的小巡警。
徐氏抓住三丫的手,面上露出愧疚,“三丫,我不是故意打大丫的,也不是故意说那么话,我只是一时气急,你们不会怪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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