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露出腼腆的笑,摸了摸腰:“不疼了,早上起来就好多了,果然缓过来就好。”
当时二小姐疼得都哭不出声。
遍观罗家明的人生,他就不懂责任两字怎么写。
她赶紧甩甩头,将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甩出去。
到时谁会看得见他呢?一个被废了命根子还无子的男人,对罗家而言跟废物差不多。
见她已经能坐起,她心里多少松了口气,不愿意三丫背负弑父的罪,对三丫不好。
两老心里也明白,这儿子其实就是个废物,现在他们有别的指望,自然也不再指望他。
大丫和二丫神色一顿,听到屋子里时不时传来的咳嗽声,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
现在罗老太太肚子里的孩子还没出生呢,对废掉的二儿子就不耐烦了,他就不信那夫妻俩看不出来,罗家明不止为自己废了伤怀,还为自己在父母心中失宠了伤心。
罗家明想起还在平锦城找人的阿明,眼神阴森,他爹娘现在只顾还没出生的弟弟,哪管他的仇恨,他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
系统也不懂,“不是说纵子如杀子吗?罗家老两口就没教罗家明什么是责任心吗?”
你会洗脑,我也会洗脑!
大丫不放心,“真的不疼了?不要骗姐姐。”
二丫还没开口,屋子里躲在床上养伤的徐氏叫道:“大丫,你去看看你爹。”
罗家明扯了扯嘴角,想笑又笑不出来,面上的神色无比扭曲。
他精神焕发,犹如老树新生,罗老太太肚子里的孩子对他而言,就是这世界上最上等的精力回复剂,他现在出门去收账时,都是精神抖擞的。
大夫来看过,罗家明踹在徐氏胸口的那一脚,伤到她心肺,大夫让她好好养着,不然冬日到时,会咳嗽个没完没了。
“二妹,你不疼了?”大丫一觉醒来就去看二丫,发现她坐在那里,正摸着绣架。
是以这一大早,她就赶紧过来看二丫。
徐氏垂头丧气:“娘前些天就将所有的人叫回来,说找不到就不找了……我不想放弃,一直在找着呢,嫁妆都贴上去。”
她一边心疼丈夫,一边想要让他重拾信心。
二丫想安慰她,然而刚起身,就拱着腰倒在床上,只能一味地喊疼,她被伤着腰,只能趴着睡。
她现在起不来床,刚起时胸口就是一阵闷痛,眼前发黑,想去伺候丈夫都没办法,只能让女儿去照顾。
徐氏无措地看着他,其实她也不蠢,自然明白这道理,不然也不会倒贴嫁妆也在找何三娘。罗家明又问:“牡丹也找不到?”
为此大丫愁得睡不着,她直觉二丫若是好不了的话,三丫可能真能弑父……
罗老太太生了两个都没安全感,没看长子死了,次子靠不住啊!
然而罗家明并不领情,粗暴地挥开她,神色狰狞地问:“我问你,何三娘有下落吗?”
也算是瑕不掩瑜,三个姑娘管事时,小毛病虽有,大方向都是正确的。
房间里,不时传出阵阵哭声跟打砸家具的声音,门外的丫鬟小厮噤若寒蝉,他们要等二爷醉死过去,才敢进去收拾,不然喝醉的二爷会将他们当家具打砸,受害者不止一个,都在医馆躺着呢。
都三十出头的大男人,那块肉还在呢,不过不能用而已,一蹶不振像什么话?
幸好,三丫压根儿就不理会,冷着脸将徐氏推回房里养伤,转头就去给几个姐妹洗脑。
他每天都在啫酒,糟蹋自己的身体,他的本意自然是想得到更多的关注,偏生罗老太爷、罗老太太一个忙于工作,一个忙着安胎,过来看过几次儿子,苦口婆心地劝过几次,发现不见效果后,索性就搁开手不再管了。
徐氏焦急地道:“春花说,你爹一直喊疼,好像伤着腰了。”
徐氏也跟着倒下,如今还在床上养伤呢。
即便如此,她也没有怨恨自己的父亲,她的脑子太笨,处理不了怨恨的情绪。
“方得权?”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再来十个八个孩子,人家担心九龙夺嫡的前提是,还生了不止九个孩子!
罗老太太的孕相再怎么好,孕妇专有的嗜睡、疲倦、易忘事等反应都没办法克服,一些琐碎的家事,只能交给三个孙女。
过两年,大丫就要出嫁,很快就当上外祖父,还像小孩子一样大吵大闹,说出去都丢人。
至于罗家明,一直憋着不出门,郁郁寡欢,只能用酒来逃避现实。
对罗家明而言,酒真是个好东西,只要喝醉了,所有的不如意就能忘记。
徐氏也还没放弃,私底下疯狂地寻找何三娘的下落,将自己的嫁妆大把大把的往外撒。
“真的,一点都不疼。”二丫十分肯定道,手蠢蠢欲动的摸着未完成的绣架。
徐氏也发现女儿们的情绪不对,她忍着疼安慰她们,这都是命,女人的命,然后开始洗脑四个女儿,告诉她们温顺安份是福,逆来顺受是本份,总有一天会守得云开见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