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并不只有江河一个和尚,偶尔还有其他和尚过来,与他论经。
有了同行作对比,江思印发现他爹是个极为成功的和尚,这世间仿佛就没有他不熟悉的经文,仿佛就没有他辩不倒的和尚。
不知何时,江思印的脑海里总是迷迷糊糊的,会想起一些场景,失意忧伤的男人,以及一脸病容的女人,他们看他的眼神,总是慈爱而哀伤的。
不像现在的和尚爹,他是从容的、自信的,也是强大的。
所以他出家,是为了成就强大的自己?
早上,江思印醒来时,呆呆地望着头顶的帐篷颜色,回想睡梦中看到的那一幕。
他知道,其实梦里的场景应该是他以前的记忆,七岁之前的记忆是灰暗晦涩的,并不是那般美好。
所以,他仍是不太明白,他亲爹当年出家的原因。
正发着呆,就听到和尚爹在门口问:“巴图,起来了吗?莜麦收割了,你要一起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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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思印赶紧回道,也不再胡思乱想,马上起床,胡乱的穿上衣服。
草原的秋天很冷,他现在已经穿上羊皮袄子,毛茸茸的羊毛领子衬得他小脸白皙,精致可爱,看着就讨喜。
收割莜麦是一件大喜事,吉日部落的人几乎都来了,甚至还有其他部落的人,他们都聚集在莜麦田里,议论纷纷。
这时,有人惊呼道:“你们快看,单于来了!”
术兀单于在王子们的簇拥下到来,脸上的大胡子都遮盖不住他红润的面色,他的脚步依旧有力,这让敌对的黑熊部落的人失望不已。
先前听说他的肠胃不通,如厕时痛苦难当,据说为了减少如厕的次数,他连吃食都少了,人也跟着消瘦。
可是现在完全看不出他身体虚弱的模样,看着好像还能再活至少十年、二十年的样子。
江河仿佛不经意般扫过黑熊部落派过来的细作,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草原人常年吃肉,最喜欢肉干烤肉等等,炖肉都少见,草原人年老时,还能维持一口好牙的凤毛麟角,所以在这群胡人眼中,吃不下就代表老了。
先前的术兀单于的消瘦,除了便秘外,还有牙齿不再坚硬,吃不下费牙的烤肉之故。
江河来到草原后,不仅给他治病,还免费赠送大王子很多菜谱,那些炖得入口就化的炖肉就不必说了,单是豆腐就备受口牙不好的胡人欢迎,豆浆豆腐脑又养人,术兀单于被养得红光满面,这是一点都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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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单于要是死了,他最宠爱的大王子,肯定会和二三王子翻脸,到时候,铁满部落会因为王子们的内斗分裂,一个分裂的铁满部落不足为惧。
可惜,因为术兀单于还活得好好的,他们这个愿意没成功。
“大师,我让人将秤拿来了。”术兀单于豪气万千,挥舞着有力的拳头,“莜麦在草原上种植是第一次,今日我让我的儿子们来帮忙收割莜麦,希望草原未来将不再缺粮。”
单于这话说得周围的胡人热血沸腾。
民以食为天,生存最主要的保证便是充足的食物,吃饱喝足是所有人的梦想。
黑熊部落派来的人将视线从术兀单于身上移开,落到那片莜麦上。
他们紧紧地盯着这片麦田,心里的激动并不比铁满部落的人少。
牧民是游动的民族,逐水草而居,哪里有丰美的水草就往哪里迁徙,牛羊养得多了,草原上被啃秃的地方也多,若是遇上前两年那样的旱灾,牛羊会大批大批的饿死,若是这个莜麦可以耕种,日后只要不是大面积的干旱,他们都能活下去。
今天桑雅也来了,她和江思印一人一把镰刀,迫不及待地想动手。
桑雅看了江思印一眼,说道:“巴图,你别往里面去,你今天的衣服不合适。”这衣服实在是太精致了,要是弄脏了多可惜。
江思印很是无奈,“桑雅姐,我想往里也不成啊!你看这里这么多人,一人割两把就没了。”
田边同样挤满了人,对他手上的镰刀虎视眈眈,等着他放下镰刀,马上就抢到手里。
他先前和这群小伙伴们说好了,让他们也来试试割莜麦,毕竟,能跟着单于一起割麦子的机会太难得了。
“我们家也种了一小片莜麦。”桑雅笑眯眯地说,“两天后就能收割了,巴图也一起去吧。”
那一小片地并不大,毕竟种子不多,桑雅娘是欠了很多人情才要到的。
收割后做种子的话,明年就有很多很多的莜麦了。
江思印在草原交到的小伙伴们大呼小叫的,他们轮流着,每人下田割了几把。
周围那些凑热闹的胡人有机会的,都会下田去割了一把,此时麦田周围到处都是笑声,热闹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