鹦鹉嚷嚷道:“你们别靠太近,会影响到西娜的情绪,空气都被你们挤没了……”
“大师,我女儿马上就将饭做好了。”胡人大妈总算回过神,当下要请大师吃饭。以感激他出手相救,保住了他们家的母牛,还添了两只小牛。
她的长子和次子去年死在战场上,孙子还没长大,家里的劳动力少了两个,吃饭的嘴却越长越能吃。
“不可能!”小孩子的惊呼吸引大人的注意,他们正好听着鹦鹉吹嘘,“你们若是不信,可以去问商队的人,他们亲眼见过。”
大师好像只是摸了摸它呢,难不成大师的手有神奇的力量?
母牛痛苦地忍耐着,用温顺的目光注视他,并没有挣扎。
问话的是一个年轻的胡人,他刚问出口,周围的人就七嘴八舌笑他。
这些都是低层的胡人,他们对中原人其实也没什么仇恨,甚至每次对中原的战争,不是他们发起的,他们反而是受害者。
规则是保证生存后,用来规范人的道德标准。
江河叮嘱道:“西娜毕竟难产,这两个月给它多吃点好的,还有最好隔久点再进行生育。”
在生存面前,道德是可以无限放低的。
江河挽起袖子,将半只脚卡住的小牛推了回去。
草原的人基本被风吹日晒,活得粗糙无比,就算是小姑娘,都没几个白净的。
胡人大妈激动得都哭了。
于是,他们傻乎乎地让开路,让大师过去。
江河道:“未来三个月,最好减少食量,少吃多餐,如果可以,多吃些蔬菜少吃肉,吃肉也不要吃太肥的。”对上胡人少妇惊恐的眼神,他安抚一笑,“放心,你年纪不大,但骨架大,生下孩子不是问题,贫僧只是给你一些建议,让你更容易生产罢了。”
“别怕。”大师柔声安慰无力的牛,一滴灵泉在众人没有注意的时候,落入母牛嘴里。
这几个月,有不少和尚道士来草原传教,大师想来传教也不奇怪。
然而此刻他踏足红尘,在简陋的牛棚里,沾染了肮脏的血,此情此景,形成一种冲击性的对比,给人的震撼感更甚。
“大师,快来洗洗手,您的衣服都脏了。”
快到胡地时,江河特意将自己捯饬一番,再加上会演戏,整个人看着就是不食人间烟火,像天上的神佛普渡众生而来。
“哎呀,你会说胡语,你是咱们草原的鸟吗?”
“第一次见到会说话的鸟儿,你是长生天跟前的神鸟吗?”
“胡说,神鸟明明是海东青。”
“依布,卓玛还有三个月才生呢。”
他们都想看看大师是如何救西娜。
难得见到医术这么厉害的人,中年巫医很想跟他交流一下母牛的产后护理,但外边有人找他,只得遗憾地离开。
大师的笑容实在温暖治愈,少妇的心终于安定下来,不再怕了。
草原民族对敌人再怎么凶残姑且不提,他们对客人的热情确实让人难以拒绝。
几个孩子好奇地围过来,他们的问题并不比围着大师的大人少。
因为这神奇的鸟,周围的胡人对这位貌美得像神仙般的大师信心十足,聚拢得更近。
这肚子也太大了,就没人和她说过,若是孩子太大,不好生吗?
大师一身纯白无瑕的僧服,干净得不染尘埃,不入红尘。
江河没说话,他的手在牛的肚子上转动着,边转动边温声安慰母牛,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只小牛终于顺畅地掉下来。
大师说完注意事项,看了一眼周围的人。
也有人阴阳怪气地说:“依布好样的,自家婆娘也不介意给别的男人看。”
在场的胡人的嘴巴张得更大了。
海东青是草原的神使,众人都很好奇,然而大师不爱说话,从大师这里问不出什么。
大师的话让小夫妻俩终于放心下来。
…………
胡人大妈在努力记下大师的话,什么母牛这段时间最好喝温水而非冰冷的溪水,草料最好晒一下,不要含露水之类的……
“哎呀,第一个崽子嘛,当然得担心。”
大师先行了一个合掌礼,颔首道:“是的,这是佛祖的旨意,佛祖希望贫僧来帮助草原的子民。”俊美的大师面上露出微微忧伤的神色,“其次,贫僧也有其他私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