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加德皇室的筵席十分丰盛,与流传较广的先举行仪式再开宴的习俗不同,阿萨神们向来崇尚“实用为先”的质朴思想,于是,“先吃再玩”这一观点便经久不衰。
……虽然很难把“实用主义”和“先吃再玩”的思想有效的结合起来,但是阿萨神族的食物是真的挺不错的。
纳撒尼尔往嘴里塞了一片烤肉,感受着肉香在口中爆开的滋味,幸福地眯起了眼。
“日安,纳撒尼尔先生,希望这次的宴会能让您满意。”
纳撒尼尔放下叉子,望向来人:“日安,弗丽嘉。”
看着女神略带愁容的神色,纳撒尼尔主动开口道:“是在担心海拉的事吗?”
“您知道的,”弗丽嘉略有些踌躇的开口,“海拉那孩子……”
上一次见到海拉的时候,她还是一个只会揪着父亲衣角跟着到处跑的小姑娘,现在他甚至有一些记不清那姑娘的脸了。
“孩子,”妖精思索着重复道,“是的,她只是个孩子。”
所以她到底长什么样来着?记不清了。
弗丽嘉在千年前也与纳撒尼尔见过几次面,每一次这只妖精都能给予她一些新的提示,想必这次也是如此。
所以,这次他想要告诉他们些什么?
女神看着杯中深红色的如同镜面般的酒液,又看向纳撒尼尔目光所示的方向——
那是一组年轻的家庭,强壮高大的父亲两手牵着两个同样大的小男孩,而美丽的母亲怀里则抱着一个小女孩。
说真的,作为大女儿,海拉其实非常吃亏,她在忙于征战的父亲与忙于内政的母亲之间徘徊,甚至就连皇室园丁都比她的亲生父母负责。
其实,海拉已经十分优秀了。
弗丽嘉想起一直被忽略的大女儿,内心不由得一酸。
他们在海拉身上投注的精力要比洛基和索尔少的多得多,也不怪海拉会那样强烈的需求认同感和强大的力量。
同时,她也比谁都要深爱这片土地。
所以……
弗丽嘉心里一阵顿悟:所以纳撒尼尔的意思其实是在暗示她要积极修复亲子关系吗?
不不不,奥丁啊,她可是海拉的母亲!母亲关爱孩子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为什么在海拉这里,她连这个道理都忘记了呢?
她可真是个卑鄙的母亲。
“我明白了,是我的失职,纳撒尼尔先生,”弗丽嘉心如乱麻,提起裙角行了个礼,“感谢您的指点。”
她想,在庆典结束之后,她这个不称职的母亲要去尽自己未尽的职责了。
看着爱神略显狼狈却依旧优雅的背影,纳撒尼尔眨了眨眼。
他记得,他好像就说了一句话来着?
所以弗丽嘉到底明白了什么?
“精明的话术,纳撒尼尔先生,”洛基慢慢踱了过来,“干得漂亮。”
妖精茫然地看着身旁的小王子:“什么?”
洛基轻笑一声:“你那时不断提起‘孩子’,目的不就是提醒弗丽嘉在事情还未彻底做绝之前尽量挽回么?”
“虽然我不喜欢索尔那家伙,不过……阿斯加德毕竟是我的故乡。”
他顿了顿,转头看向身旁漂亮的过分的妖精:“别告诉我你现在还要在我面前装,纳撒尼尔。”
“别忘了,我可是‘诡计之神’。”
随着酒杯轻撞的脆响,黑发小王子头也不回的回到了宴会中央。
妖精看着酒水荡起的涟漪,陷入了更深的迷茫。
所以他们到底明白了什么啊?!
就在妖精纠结之时,已经吃饱喝足的众人已经开始自觉从华丽的餐厅转战到更为华丽的皇宫正殿,他赶紧回神,悄然缀在队伍的末尾。
正殿的青金石地砖如今已铺上烈鸟绒羽织成的火红色地毯,华丽且沉重的装饰物坐落在宫殿四角,黄金制成的王座甚至可以坐得下一只巨人。
日渐苍老的众神之主甚至坐不满那张椅子的二分之一,但他的气势却把整个宫殿都填充的满满当当。
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纳撒尼尔目光转移到被放置在中央的物什上——
妙尔尼尔,他蕴养了几千年的神器。
“阿斯加德的勇士们,”奥丁说,“想必各位也早已知道我们为何要相聚在此!”
众人缓缓向两侧退开,坚定的脚步声自门口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