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道怎么了,后来阮云萱还是红了眼眶,回抱着师傅哭起来。
开始是抽抽搭搭,后来放声大哭,似乎要把她两辈子的委屈都哭出来。
师傅的肩膀很厚实,像父亲,像她小时候幻想中的父亲。
现实里,她的父亲从来没有抱着她,也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别难过,有我在”。
从小,她父亲看见她只会摇头叹气,从不亲近她,仿佛她的存在很晦气。
弟弟出生后,她父亲更看不到她,只会抱着弟弟喊宝贝。
她试着像弟弟一样无理取闹,希望吸引关注,但迎接她的只有更凶狠的打骂:“你这个赔钱货!不帮忙照顾弟弟,还添乱!不抽你两下还不知道好歹……”
于是,后来她就把心里的“小孩”藏了起来,早早地变成了“大人”的样子,变得独立能干不需要依靠他人。
但今天,在温暖的拥抱中,她忍不住把囚禁在心里的“小孩”释放了出来。泪水像开闸的水一样奔涌而出,她也不知道自己竟然这么能哭。
后来,阮云萱情绪平复下来,不好意思地擦着眼泪。
奇华真君抚着胡须,好笑地说:“别不好意思,萱萱。这样就对了啊,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不要天天装成小大人的样子。师傅不需要你懂事,你开心就好。”
“恩。”阮云萱重重地点头,心里暖洋洋的。
她对自己说:阮云萱,从此你有家了,再也不用羡慕别人的家了。
她安慰奇华真君:“师傅,你别担心。我想得很明白,灵根恢复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毕竟应该几乎没有人能在灵根断裂后又神奇复原吧?有了灵根就有修炼的希望。
至于境界倒退的事,或许是因为我基础不稳的缘故。我好好修炼,相信一定没问题的。对了,师傅,你的礼物呢?快给我看看,千万别赖账哦!”
于是,奇华真君掏出了《五边形全能修士修炼法要》,有点迟疑:“要不我调整下?担心有点难度。”
阮云萱像抢宝贝一样一把夺过法要,笑道:“不用,我就喜欢难的东西。太简单的学习起来没意思。”
她翻阅了师傅给他汇编的修炼法要,现包含了炼体、剑术、道法、丹药、炼器、音修等诸多类目,对于习惯专攻单门的修士来说的确很有挑战。
但她是谁,她可是同时学习语数英物化生等诸多科目并门门几乎拿高分的高考“胜斗士”。她很有自信,除了音修(她是个天生五音不全的人),拿下其他应该不在话下。
“师傅,我也有礼物送给你!”她笑眯眯地给师傅递上一个卷轴。
“这是——”奇华真君好奇地打开,然后惊呆了,捧着卷轴的双手都有点抖,“驭土术,悟土篇第三卷第十一二节……”
不仅有功法图示,阮云萱还加上了自己练习的感悟和注释。其中,她特别好心地备注“必先碎根”的“根”指的是灵根,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同门变成翘着兰花指的“岳不群”。
“师傅,这就是我灵根复原的秘密。”阮云萱向师傅坦诚一切。
“难怪这么多年,都没人能像师尊一样把驭土术真正修炼成功,原来是少了这部分关键的内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遗失的。”奇华真君恍然大悟。
原来,上古时期留影石尚问世;当时功法都记录在玉简上,只有目录没有页码,中间少了一节也不易现。
奇华真君深深地看了阮云萱一眼,“萱萱,其实你也可以不用给师傅的。”
你可以不告诉任何人,自己偷偷修炼,然后成为独树一帜的天才。
“是师傅和宗门让我拥有了如今的一切,我当然要知恩图报。而且扛鼎岛是我的靠山,靠山越强大我也越安心。”阮云萱真诚地说。
“好孩子!”他重重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和师傅聊完后,阮云萱习惯性地拄着小飞棍在院子的后花园里溜达。这个花园人少清净,她很喜欢来这。
忽然,她听到假山后传来了一阵哭声:“呜呜呜哎,呜呜呜哎……”
撞见人家哭是一件很尴尬的事,她就想快步离开,但又止住了步伐:那声音怎么越听越熟悉?明明是糙汉的浑厚嗓音,但又充满着怨妇般的哀怨腔调。
这样矛盾又统一的声音只能属于一个人——三师兄周明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