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忙完结束的那段时间,江诗也又去了纽约一次,但没像上次一样提前回来。
周逾带她去了加州,他们玩落日飞车,玩冲浪,也会在一个浪头打过来,狼狈从冲浪板上跌进海水里的时候,忍不住扶着板子笑对方。
他们这样的关系一直断断续续保持着,直到去年初的又一个冬天。
周逾那会也还是会回来找她,但因为时差太折腾之类的原因,有短暂的抵抗力下降,在刚好赶上南城那年初雪,跟江诗打了场雪仗后,得了次风寒感冒。
他没记在心上,也不想就回来这两天的功夫还要把时间浪费在去医院上,于是一直扛着,直到重新回到纽约后病倒,因为肺炎住了一周的院。
当时江诗刚好在考试周,没法过去,只能在一天考试后在宿舍隔着重洋跟他打视频电话。
看着周逾在那头穿着病号服打着点滴,脸色苍白又有些黄,但面上还有着因为高烧而出现的晕红,笑着跟她说:“反正又死不了。”
江诗当时只是睁着眼看着屏幕,若无其事地捧着脸眨了眨眼睛,
用这个动作忍住了眼泪,只睫毛有点不明显地湿润。
那通视频也足够模糊到对面看不出来。
其实在这场关系结束之前,唯一发现两人关系的也只有江支闵。
在他过来这边时,刚好见到了周逾从她房间出来,但江支闵没什么反应,周逾也如常地喊了他一声小叔叔。
说到底即便江支闵和她两人年龄没差多少岁,但到底是长辈,也是不知道比江诗多吃过多少盐的老江湖,只是在那天江诗起床后,问了句她和周逾是不是在交往,大概就知道了两人的关系。
他不反对她和周逾谈恋爱,但这样的事江支闵是不允许的,尤其都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长大的两个孩子,关于这件事还是希望给她些较好的引导,比如一段正常健康的恋爱关系。
但只被江诗一句“小叔叔有正常健康的恋爱关系吗”堵了回去。
直到那年冬天结束,谁都没开口再进一步,江诗也终于提了结束,觉得自己的自私也应该到点头。
她总不能一直这样。
周逾那会正往身上套着卫衣,闻言动作停了好一会儿,才看她一眼:“那你舍得我吗。”
。。。。。。
展廊外的天还是很黑,柯然看了一眼江诗和右斜前方站在库里南旁边的男生身影。
微风刮过来,那边的人也刚好把那支烟抽完,抬头朝这边看了过来。
大概是女生的第六感,虽然柯然没见过这个人,但已经自觉不想打扰地先走了,只留下江诗在原地站了片刻,还是朝他走了过去。
“你怎么来了?”江诗面上自然地问。
“你第一次办展,当然得回来。”周逾笑下,还是跟以前一样,垂眼接过她手里的包。
江诗想学艺术的事,从小学时,周逾还跟她在少年宫玩的时候周逾就知道了,甚至要早于她的父母。
江大艺术家这个昵称江诗从初中玩Q。Q的时候就在用,之后才换成了微信。
“是过来找我?”江诗也微笑了下,把包递过去给他,轻声问。
氤氲的空气中还飘着丝丝淡淡没散完的烟草味,温度比室内高,却不至于热到出汗的程度,裙角被微潮的风轻拂。
周逾“嗯”了一声,回:“来这前去了趟你家,阿姨说你还没结束。”
江诗:“九点刚陆续把人送走。”
“嗯,看见了。”他来了好一会了。
从去年江诗提了结束开始,两人就几乎没怎么见过面,上次也是在今年的过年那天,在他家和他简单打了声招呼。
隔了这么久,这么些事横在两人中间,这会忽然见面,气氛不可避免地有些沉默,
“谢谢。”不知道该接什么好,江诗只回了这两个字,就他帮她拎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