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邹鸢只是随口一提,都是过来人,没人真当回事,又或者被发现恋情的那个人不是邹风,没人在意。
夏思树只低着眼在那边装作不懂,低头继续翻着手上的蔬菜。
周慈进了屋内用餐,夏京曳和邹鸢也过去了。烧烤台只是搭起来给几个孩子玩的,炭火补一下午,什么时候再想过来烤两串都行。
哥哥和弟弟还在缠着邹风,让他给他们烤熏肠,但不许偏心,这顿农家乐BBQ玩到最后成了两个小屁孩的争宠大戏。
也挺邪乎,俩孩子回回都被邹风整哭好几回,但还是对这个大哥哥喜欢得死去活来。
下午日头渐消,夏思树额前出的汗已经被风吹干,她拉了个摇椅到藤树下,坐在那边塞了只耳机听歌,边看着消息。
手机上江诗问她是不是后天要回联高,班干部那堆子事。
虽然七班原班长最后也回来了,但状态一直不好,这次高考的发挥也没一定的把握,没有多余的心情和精力去管其他的,所以班级事务到最后还是在邹风身上。
她也还是那个挂名班长。
她没回复,打算先问一下邹风,指尖在屏幕上敲了两下,还是收了手机,把耳机放回充电仓,打算去找他。
这片园子位置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夏思树从已经快要接近荒废的马厩走过去,才在那片阴凉地瞧见人影。
天气热,他脱了外面的T恤,换了件挺潮的黑色宽松背心,额发沾着汗水微湿,正靠在栏杆那边,拿着备好的苹果块喂着那匹棕色的老马。
听见脚步声,他回过头,见是她,笑了笑,自然地喊了她一声:“阿思。”
夏思树微愣。
树叶窸窣作响,她睫毛在细碎的阳光下动了下,看着他,缓缓呼出了一口气,才开口:“后天我们要回联高?”
“嗯。”邹风点了头,把盆中的最后一块苹果递过去,垂着眼已经收回了目光:“是的,班长。”
闻言夏思树唇角微抿,也配合地随口回他:“知道了,副班长。”
说完,她转回身往原路返回。
这片马厩位置偏僻,距离鱼塘和邹鸢她们的位置也有好一段距离,午后的风吹拂脑门上的汗,邹风撂下手里装着苹果的盆,从一旁的消毒湿纸巾中抽了张出来,边低眼擦着手边跟着往夏思树的方位走。
听见他像是跟了上来,夏思树回过头,还没看清人影,就被捞了过去,一点都没因为长辈都在这儿而有所忌讳,偏过头,吻住她。
“靠。”旁边忽地有人开口。
夏思树如梦初醒地后退了一步,而邹风的手还扣在她的后脑勺,只淡淡回过头,朝声音传来的那个方向看。
只见有段时间不见的邱渡站在那儿,穿着身休闲的T恤和运动短裤,手里面还拎着根崭新的鱼竿和水桶,就站那儿看着两人。
“你也过来了?”邹风手上松开了夏思树,回过身看着他。
“嗯。()”
“?()?[()”
邱渡的爷爷和邹风的爷爷认识,今天一起比着钓鱼的老朋友里就有他。
“你俩什么情况啊,在一起了?”邱渡跟村里断了网似的,问完又往夏思树的后方看了眼:“江诗呢?没跟着你一起来?”
她也在这,他理所当然地认为是邹风今天带着朋友过来玩。
邱渡在外国语学校念书,不在一所学校,天高皇帝远,加上两人关系公开之后又被邹风用了威胁的方法压了下去。
背地里讨论的人也有,但只在联高的那个范围内,朋友之间也不会乱嚼舌根,所以邱渡这会还不知道两人家庭的关系。
见他那样,邹风没忍住笑了声,随后手心朝上地朝他勾了下手,“你过来。”
“有什么说呗,干什么,神神秘秘的。”邱渡嘴上这么带了点嫌弃地说,但还是配合地靠过去听,就那种男孩子之间要分享秘密的期待感,垂眼凑到他旁边等着,面上也摆着笑。
夏思树盯着他嘴角旁的那颗梨涡,紧接着也就不到二十秒的时候,邱渡那颗梨涡消失了,扬起脸,又“靠”了一声,步子往后避了一步,边“靠”边打量着两人。
邹风见他那样乐:“不想跟你说来着,但你家老头跟我家老头认识,别给我说漏嘴了。”
“牛。”过半晌,邱渡回了句,紧接着又进大观园似地打量了两人一圈,最后“靠”了一次。
“行,放心,漏不了嘴。”他这么回,叹了叹气,随后上道地边看着两人边拎着鱼竿子往鱼塘的方向继续过去,走了,一副“不打扰你俩”的自觉样。
那天在郊外的园子里玩了一天,夏思树才有些缓过神,觉得要死要活的高中阶段的确是结束了。
而夏京曳只在公馆留了两天,随后便飞去了东京。
这趟回来,夏思树觉得她似乎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不仅之前听过两次她和邹洲产生争执,这次对周慈又或是邹鸢也没那么上赶着的热络,和一年前跟夏思树说“住在两处就永远成不了一家人”时有了区别。
联高的毕业典礼定在下旬。
新一周的周一,群内约的班干部集合时间是在下午,夏思树睡到了九点多才起,吃了饭,坐在床尾的那张沙发上,将投影打开,看了一部史诗电影。
随后直到两点钟的时候,她才起身,从衣柜中翻出联高校服。
校内虽然高三已经搬空,但高一高二的学子还在正常上课,所以依旧要求他们校服规整进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