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风笑笑,随后抬手将酒杯滑到跟前,左手肘搭在膝头,面无表情地仰起头整杯喝下。
全场只有江支闵输得最少,从开始到结束,只两杯,维持着基本的风度。
年轻人多少都有些争强好胜,一个游戏也能玩到面红耳赤的地步。
尤其是在场有个隐约气场相对互压一头的存在。
但邹风身上完全没有这一点,似乎早就褪去了这层“幼稚”。
说陪女孩玩,就只是玩,输了无所谓,赢了也无所谓,对这种东西提不起来兴趣,毫不在乎。
而因为报点数的人换成了夏思树,邹风这边沦落到跟江诗差不多的水平,连喝了几杯,只自然地把夏思树手中还剩一半的解酒茶拿了过来,自己喝了些,杯面上还残留着女孩模糊的唇膏印。
到了这会,江支闵坐在他们的对面,也隐约觉察出了两人之间的某些不对劲。
直到几局结束,周逾和邹风过去给两个女孩拿解酒茶,夏思树反而成了相对清醒的那一个,只是脸颊发烫,有些疲惫。
“男朋友?”江支闵看了眼正往这走着的邹风,平常开口。
夏思树下意识地摇了下头。
周逾回过头朝身旁的人瞧了眼。
江支闵笑了下,隔着酒桌朝夏思树的方向看:“那我就是还有机会?”
那么直接的一句话,夏思树
仿佛没听见般,只有些后知后觉地看着邹风走过来。
后者没什么反应,眼睫垂着,把解酒茶放到她跟前,嗓音淡地说了句“有些烫”。
因为太过平静,于是显得太过反常。
从他来到这里开始就有的那种不对劲的感觉,此刻似乎被放到了最大。
但因为大脑混沌,夏思树的感知有些迟钝,只是忽得有一种隐约不太好的预感,几乎是不受控制地站了起来。
夏思树目光注视着他,而邹风没多看两人一眼,只拿过撂在烟灰缸旁的一包烟,放进了兜里,而后抬脚往公用盥洗室旁吸烟区的方向过去。
似乎是闻见了风吹草动,靠得近的几名同学也把视线往邹风的背影投过去,周逾和江诗默不作声又帮不上忙地坐在原位,感受着因为某人离开,而导致这片的气压陡然变低。
江支闵收回眼,只看着她笑了下:“要我再问一次?”
等待了半分钟,夏思树依旧没说话,或者说整个人的思绪和注意力并没在他那。
她喝了酒,分不了那么多的精力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直到她沉默地站了二十几秒钟的时间,好像是确认了一遍邹风直接丢下她就走了,这才缓缓重新坐下来,拿过邹风刚才递过来的那杯解酒茶,有点无措,又表情安静地抿了一口。
江支闵皱了下眉,起身,打算朝她那过去。
而只不过是这半分钟的工夫,刚离开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折了回来,堵在旁边的圆角沙发被“刺啦”一声踹了过去,正好堵在了江支闵的跟前,拦住了他的下一步靠近。
后者识趣地停在原地。
邹风攥了下她的手腕,她回过头,反应不及,手中的那杯茶“啪!”的一声掉落向桌面,水花四溅,溅湿两人身上的衣物。
夏思树抬起眼看着他。
“你是继续留在这,还是跟我一起回去?”邹风看着她问,语气尽量放轻。
因为身上的气压低,而有种难以察觉的戾气。
周围同学的目光朝着两人的方向投过去,不知道是谁,调停了音响,整间别墅瞬间陷入安静,使得这一块的冲突愈发明显。
而夏思树和他对视着,在这种静默中忽地生出了一种逆反心理,不知道这人刚才为什么走,又到底是想干什么回来,于是问:“就留在这呢?”
邹风语气不变:“也行。”
话落,夏思树就被扯着出了沙发位。
因为这一下猝不及防的举动,她后背瞬间出了一层冷汗,大脑也反应了过来,下意识地想让他松手。
但没用,前者没停,一圈围观的人没憋住地漏了几句脏话出来,就这样看着夏思树被直接拽走,边走边无济于事地扯邹风的手臂。
“你干什么!”夏思树有些心慌。
不是门口的方向,邹风拽着她径直上了二楼的楼梯。
照她说的,就留在这。
知道邹风发起火来有多严重,江诗那一瞬间
酒都被吓醒了一半,见状连忙想要跟上。
只是刚迈出了一步,就被身旁的周逾拦了下来,朝两人的方向示意了下:“行了,又不是别人,邹风还能怎么着她不成?”
。。。。。。
毫无意义地挣扎了一路,二楼,就近挑了间房间,邹风拽着人直接进去,卧室门又“砰!”地一声被合上。
这是间客卧,房间没开灯,只有窗外照进来的昏淡光线,夏思树的后背紧贴着门,一场酒醒了七八分,只喘着气看着面前的人。
“拿你怎么办。”邹风打量了她一眼:“就照你说的,要走了,以后也管不着了。”
夏思树咬了下唇,从刚才的沙发到这里,差不多也理顺了邹风这场脾气的导火索。
“跟我去不行,跟别人待一块行。”邹风垂眼看着她,扯了下唇,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故意激将法似的:“我人还没走,就忙着找备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