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秦妈过来放的。”邹风倚在她身后的卧室门口,嗓音不咸不淡:“一周前的事了,她偶尔会来一趟,要吃先看看日期。”
夏思树拿着那排鸡蛋,听见声音后回过头,脑子里慢半拍地过了一遍他的话,才点头:“嗯。”
她将那排无菌蛋放到一旁的小型岛台上,在昏淡的灯光下弯腰,将无菌蛋缓缓转了个方向,想看从哪个方向开口更方便些。
正研究着,手边的无菌蛋忽地被人拿过去,邹风一言不发地挑开一侧的边缘,“咔嚓”一声将盒子打开。
“谢谢。”夏思树说。
邹风把无菌蛋重新放回岛台,看了眼外面的暴雨,挽了下长袖t的袖口:“晚饭没吃?”
夏思树点头:“吃了。”
只是月考成绩差,没胃口,吃得少又饿了。
随后,像是回忆起上一回夏思树的动手能力,邹风看了她一眼,路过她,问:“煎个蛋和火腿?”
除了这些,冰箱里也没什么其他的东西
()。
夏思树点头,“嗯”了声。
其实她生存能力不是太差,只是以前有段时间活得有点潦草,习惯性地敷衍,吃片面包,或者一碗麦片,饿不死怎么样都行。
没让她插手,邹风让她去客厅等着。
夏思树在餐桌前老老实实地等了二十多分钟,直到客厅中弥漫了一股火腿和无菌蛋的煎香气味。
“雨太大,点的单送不过来,先将就吧。”邹风把小煎锅放到她面前。
夏思树点了头,看着煎了双面的蛋和火腿,焦黄香脆,一点都不挑剔地拿起筷子慢慢吃了起来。
她那会儿还不知道邹风试了半排的无菌蛋才做出来,只觉得这人做饭天赋真的挺高。
吃完,夏思树自觉地去把锅洗了。
回到客厅的时候,邹风正坐在沙发扶手上。
扶手的位置高,腿长,姿势也轻而易举地轻松,袖口还是半卷着的,露着一截清晰手腕。
夏思树目光瞄到他的脖子,发现平时那边挂着的黑色绳子吊坠今天不在。
“挂坠呢?”夏思树忽地问。
邹风抬起眼,右手手背贴了下脖子那块,想了两秒,才想起傍晚洗澡时丢在了公馆:“放在颐和府了。”
“哦。”夏思树点头,随意地在他身侧的位置坐下来,又想问:“那上面挂的是什么?”
闻声邹风垂眼看她,嗓音低:“一个牌子,我妈在佛寺求的,保平安。”
几秒后。
夏思树又点了下头:“噢。”
或许是长夜无聊,邹风低眼看向她清瘦的那只脚踝,语气拖着点笑:“你呢,脚上的是什么?”
听见他问,夏思树随着他的目光低眼,而后低着眼,不自然地把脚往后收了收,不想被看见一般,说道:“没什么,自己随便买的。”
看着她那遮遮掩掩的样,邹风神情似笑非笑,也不再问,只起身去冰箱里拿了瓶汽水和两罐冰啤过来,打算睡前调场球赛看会。
他开了瓶盖,把那瓶汽水递给夏思树,随后在沙发上重新坐下来。
夏思树握着那瓶荔枝味汽水,喝了一口,仰起头的瞬间,视线瞄见前方墙壁橱柜里的几座奖杯。
她放下汽水,默默地看了一会儿,忽地问:“邹风,你觉得我成绩还能提上去吗?”
室内缄默。
“你要是真想在国内上个好大学,就让你妈带你回澳洲。”邹风撂了遥控器,指节勾上拉环,开了面前的那罐冰啤酒,给她指了条路:“把这个阶段的读完,混个合格毕业,随便是国际生联考还是华侨生联考,到那时再回来也不迟。”
全A的成绩,即便是不回来,好的高校也一抓一大把。
“嗯,我知道。”夏思树轻声开口,把那瓶汽水放在脚底,眼神有些空洞:“但我回不去了。”
她刚回来在海通的那段时间就尝试过了,夏京曳不允许,她不回去,也不让她回去。
邹风看着
她,
差不多不用她说也大概知道了,
遂也没再说什么,只握着啤酒自顾自地喝了一口。
空气中渐渐涌起一股麦芽发酵的气味,喉结轻微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