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诗坐在那看她一眼,悄声问她平时都是在哪等的家里人来接。
夏思树弯下唇,如实说:“侧门。”
江诗愣了愣:“那么远?”
“嗯。”
她其实挺能理解夏思树避嫌行为的,毕竟说出去她和邹风是继兄妹的话,杀伤力不异于是在联高丢下一颗重磅炸弹。
这时候两排四周的同学已经走的走,散的散。
江诗下意识往窗外国际部的方向看了眼,有点好奇心旺盛,问:“也顺便接邹风?”
夏思树也随着她的目光往斜后方看了看,目光平常地收回来,歪了歪头,思考片刻道:“今天应该是,他姑妈和奶奶都还在公馆。”
本着那份好奇,江诗笑嘻嘻地打电话给家里,也让去侧门接她,她想和夏思树一块走。
夏思树随她便,本身这事对她蛮得紧也是觉得她或许介意,但被知道后事情发展的比她想得平静。
江诗本身就是个聪明人,察觉得也早,要是一丝风声都不透露,或许得知后一时会难以接受。
但从一开始就隐约猜想到后面验证,事情有个过渡,心理防线无意识中有准备,就要平静得多。
更重要的是两人现在关系好,要是换到刚转学的时候就被江诗知道,夏思树对她的态度的确没底。
人就是有先入为主的趋向性。那个时候她算是邹风的朋友,但现在她也是她的朋友。
云层有些低,露着些黄白色的天光。
夏思树跟江诗下了教学楼后,路过校园超市买了袋果汁果冻,就一路往侧门的方向走。
“怎么感觉要下雨。”江诗微眯眼,抬头看了眼天。
夏思树摇头,说了句不清楚。她对这儿的气候还不熟悉,闷热的温度让她脖子上出了汗,粘着
几根发丝,有点呼吸困难。
约十分钟后,两人才走到侧门。
学校侧门前的那条道上,两旁的丁香花已经败落,绿叶上只留下棕黄干枯的花梗,头顶交叠的依旧是郁郁葱葱的几株繁茂悬铃木。
在国际部即便是有留下的小组会议,结束时间也比夏思树这边要早些。
等到两人走到的时候,那辆每天接送的xc90已经在了,车门半开,邹风正垂着眼坐在门侧,身上男生款的制服领口微斜,松松垮垮打着领带,依旧照常是微弯腰手肘搭在膝盖的姿势,手里摆弄的是一个半碎的航建模型。
夏思树记得这个模型是昨晚最后,邹鸢的两个孩子送来的。
一哭二闹三打滚,哭哭啼啼想地让邹风帮他们重新修好。
两人走到跟前,脚步声渐近,坐在车内的人也感觉到了。
说话间,邹风抬起头,微偏着脑袋,目光放在侧方向过来的两个人,随后看到夏思树身后的江诗,正用一种“哟哟哟哟哟”
的眼神看着他。
邹风忍不住微嗤,笑勾着唇,扬了下眉。
没一点意外神情。
而从见到身正颜帅的邹风那一秒,江诗嘴角的弧度就没压下来过。
她有她自己的脑子,虽然不明着说,但知道两人继兄妹后觉得这事有点刺激带感。
那么大的一个公馆,住一栋楼,隔壁,本身就有些暧昧,估计想没点什么也挺难。
—
车开回颐和公馆,前天的热闹似乎还在。
拿上包,下了车后,夏思树走进前厅,见到沙发上的周慈后微颔下首,称呼了一声。
周慈穿的是一件老式金边旗袍,梳着一个发髻,见她回来了,又瞧了眼她身后被两个孩子缠住的邹风,和蔼笑笑:“跟你哥哥放学了?”
“嗯。”夏思树拎着包点头。
看着她,几秒后周慈想起了什么似的,朝她招招手,夏思树迟疑了一秒,才抬步过去。
家族亲属里只有邹风母亲是昨天来了,当天又走了,夏思树在后院洋楼里,并没见到她一面。
“昨天怎么没看见你?”周慈拉过她的一只手放在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