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是两栋教学楼之间的连廊,风口,刚推开办公室门,教学楼中间就灌过来一阵风,夏思树拿着试卷,忍不住脖子缩了缩。
天气冷,她在衬衫外加了外套,所以还算保暖,只无精打采地耷拉着睫毛,神情恹恹的,边垂眼看着试卷边穿过走廊。
走廊上的学生来往经过,鞋子踩着沾了雨水的走廊地面,微微发出摩擦的声响。
“小心!”陈景忽地皱眉拽了她一下,夏思树下意识抬起头,刚好看见擦着她腿边跑过去的一个小男孩,方向正是他们来时的方向。
看上去是办公室里某位老师的孩子,她再往前一步就撞上去了。
“没事吧?”陈景偏过头看她。
夏思树不在意地摇了摇头,意识有些飘,随后指了指刚才数学老师指的那两道题,给他看第一道:“这一题辅助线加在这里吗?”
陈景靠过去看,风大,试卷也扑簌簌地两人身前微响。
“可以,但步骤要繁琐些。”陈景看了眼,随后给她指了下另一种解决方法:“在这里做要简单些,你待会可以两种都试一下。”
“噢。”夏思树点了下头。
风吹着制服短裙,把这两题大致看完,夏思树这将试卷折好,她重新地抬起头,而后意外地对上前方,正从走廊另一侧过来的一道目光。
走廊转角处,细雨还在飘,风将前面人的短发吹得扬起,邹风眼神
()淡漠,穿着一身黑色防风衣,正和周逾从那边拎着包过来,刚好走到七班门口,看着她和陈景从相反方向过来。
因为学生会主席和江诗的原因,周逾某一阵子来这边来得频繁,只有邹风,算是正儿八经的稀客。
站在走廊透气的人,趋之若鹜般地好奇把目光放在那道人影上。
“你和邹风很熟?”
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陈景看着几米之外的身影,忽地笑着问。
她跟邹风认识在年级里不是秘密,只是每次同框出现,中间总隔着江诗和周逾这样的纽带。
夏思树抿唇思考了几秒,还是回:“不熟。”
总共就两间教室的距离,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教室跟前,听见夏思树回答,周逾幸灾乐祸地看了眼邹风。
邹风就站那儿,突然勾唇笑了笑,不怕事一样,忽地直接一把拉住了要进教室的夏思树,伸手,熟悉无比地从她右口袋里拿了根糖出来。
上课预备铃已经打响,走廊上还逗留着些同学,甚至不少是隔壁班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夏思树这段时间的避而不见而故意唱反调,邹风拿得自然,直接给她打了个措手不及,总共就两秒的时间,连夏思树也是在周逾的那声“哟”声中才回过神,错愕地看了他一眼。
就一招,两人段位高低立见。
那句“不熟”,忽然就显得是在欲掩弥彰。
但其余还在观望的人只能看见邹风是从夏思树那拿了什么的东西,但没听见对话,就没能明白那种暗流涌动。
只有陈景愣了愣,几秒后用手抬了下眼镜,神色才恢复自然。
周逾是来找江诗的,邹风顺道跟着,一块去吃饭庆祝。
等到放学,夏思树照例选择自己乘坐公交回到颐和公馆。
联高距离公馆不近,需要转一趟公交,各自坐个七八站。
这段时间不想早回去碰上邹风的时候,夏思树都选择坐公交,走路去站台加上等车乘车,基本要花上一个小时。
等到公交到站,夏思树下了车,站在路边撑起伞,沿着路往颐和公馆的方向过去。
已经立秋,加上雨天,热意比前段时间消退不少。
张叔的车还停在罗汉松框景那,杜宾在捉一只沾了雨翅膀飞不起来的蜻蜓。
几秒后,夏思树从那只狗身上收回视线,收起伞,放在檐廊下的雨伞收纳架里,带着雨天的潮湿,走进去礼貌地和客厅沙发上的人打了声招呼。
今天夏京曳在,邹鸢也在。
快要到开学时间,邹鸢从京北回来把两个孩子带回去,顺便看望一下老爷子老太太。
“小树回来了?”邹鸢坐在沙发上扭过身,看着她。
“嗯。”夏思树点了下头,喊了声“邹姨”。
两个孩子正趴在地上玩玩具汽车,在这待了一个暑假,夏思树也没把他们的名字分辨清楚。
还是和刚搬进来一样,个子高的是哥哥,矮一点的是弟弟,平
时家里的阿姨也都用“哥哥()”
“()”
的来喊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