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在心里压了一晚上,夏思树还是觉得诡异。
直到事情过去两天,身边的确没什么动静,她才完全安下心来。
唯一的一个变动,就是微信里多出一个周逾。
不知道邹风是拿什么理由封口的,但就这么暂时被揭过去了。
夏思树将这几天出行的衣服和用品收拾进行李箱,直到两天后,飞机降落到西港机场。
西港这座城环海,棕榈树竖高繁茂地长在港湾旧道,夏季炎热潮湿。
江诗已经提前到了,给她发信息,报宿舍号。
光英私立的住宿标准是两人一间,江诗提前和舍监打过申请,与夏思树同住。
江大艺术家:A09,别跑错咯。
Crann:嗯,收到了。
回复完,夏思树坐在临靠车窗的位置,安静地看向车外。
持续不下的高温使这个点道上的车辆屈指可数,轿车缓慢行驶。
夏京曳坐在她身旁,穿着降色裙子,给她说着:“总共就一周的时间,来了就好好玩一玩。”
夏令营学生的集合方式是自由出行,需要家长陪同送到,晚六点前抵达,所以夏京曳要跟着她过来。
外人面前,夏京曳对自己母亲这个角色一直都处理得不错,好比事无巨细地每天给她准备一杯温热牛奶。
“嗯,知道了。”夏思树淡声回,细碎光影落在她的侧脸和根根分明卷翘的睫毛。
这里是近郊,卞九湾,临靠富人区,柏油大道旁生长着郁郁葱葱的绿色密林。
每年七月,光英举办的国际夏令营都在这里如期举行,身上营服也是统一的,柔软的灰色亚麻棉,搭一条深色百褶裙。
“有什么事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夏京曳还是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我跟你叔叔婚礼什么的还没办,你和你哥哥——”
话说到这里,想起夏思树的态度,还是改了口,话里话外都在暗示,温声道:“你和小风多相处些,你叔叔目前就这一个儿子,家里其他人也当个宝贝,他要是不待见你跟我,咱们以后也难舒心,有点什么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让着他好了。”
夏思树没什么反应,面无表情地垂着眼,想起来刚到澳洲那会,夏京曳也这么跟她说。
每天把她打扮得像个洋娃娃,让她遇到那家人多笑笑,这样才讨别人喜欢。
但她那个时候七八岁,十年前十年后,早不是一回事了。
夏京曳似乎转不过来。
夏思树只淡淡反问:“什么都得让?”
夏京曳听不出她的那点绵里藏针,皱了下眉:“又没什么大仇大恨,有什么事不能忍忍?”
“嗯,知道了。”她回答说,随后脸朝向车外,不再说话。
车二十分钟后开到光英私立的校门口,西港近年经济蓬勃发展,坐落着全球首屈一指的顶尖大学,教育资源也比其他城市好得多。
这会离开营时间还早,稀稀疏疏停有几辆私家车,四周都是与她年龄相仿的少年和少女,夏京曳领着夏思树到报到处填了表,签了字。
去宿舍有基地老师领着,家长送到这,签完字就在报到处门口道别。
夏京曳:“妈妈说的话你别忘了。()”
“?[(()”
了声。
光英的宿舍靠着球场边,最边缘是一处植物园,生长着亚热带的宽叶植物和一些墨绿青绿的蕨类。
往里是一大片草坪,三处场地连接在一起,晚六点的开营晚会就在这举行。
夏思树跟着基地老师找到A09,推开门,江诗已经在那喝着酸奶眼巴巴地等着了。
她接过基地老师手里的行李箱,说了声谢,走进去。
“空调要打高一点吗?”江诗问,夏思树刚一路走过来,难免出汗,冷气吹着容易感冒。
“没事,不用。”夏思树放下行李箱。
宿舍内两张床,一张靠着窗户,一张靠着浴室。
靠着里间浴室那张扔着江诗的衣服,夏思树拉开行李箱,将里面的洗漱用品和拖鞋拿出来,放在靠窗的床位旁边。
“好饿。”江诗脸皱成一团:“离六点还有好一会儿,我想吃碗泡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