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差点就忘了,忘了他和温砚之间,还有着沈焉。
“你想去哪里逛都可以。”他回答,一贯平静的语气,只是眼里透出几分淡淡的落寞,手中的动作也渐停,他不敢再滚下去,温砚的皮肤太薄太脆,几个来回,就有些发红了,“好了。”
温砚缓缓用手掌撑起身体,有点艰难的起身,头发已经全乱,他胡乱的抓了抓:“我先回房洗澡。”
“当心着凉。”男人提醒着。
温砚双腿刚刚着地,就觉得脚底发软,踉跄的走了几步才稳下来。
坐在沙发上的季知远心头一紧,手掌撑着膝盖就要起身去扶,生怕他摔着,好在没有。
他便又默默坐回沙发:“慢着点。”
温砚点点头往门口走。
这么一跑,虽然累,但身上确实是暖和不少,手掌也不发凉了。
冲完澡出来,他看见好几条沈焉的短信。
全都是一些肉麻的字眼。
他根本不想点进去看,于是便将手机熄屏,眼不见为净。
午后,温砚照常教小追练字,季知远则在园子里研究布局和文化内涵。
小追最近的练字的悟性越来越高,基本已经不需要温砚再强调些什么,这让他很是欣慰,于是提早下课让小追去找云胡玩。
季知远则埋头在园子里做记录。
虽说这个课题出现的原因是为了做个由头,但自己既然提出来了,做一做也无妨。
冬日里,园子里的绿池几乎都凝固,没有水波流动,他正在记几处傍水廊亭的坐落特色,口袋里的手机却不适时的响起。
他将手中的笔记本随意搭在石柱上,接起电话。
是季盼山的来电。
“怎么了?老爷子。”
“你搞课题要搞到什么时候?”老人的声音浑厚。
“怎么?想我了?”季知远的语气戏谑。
他在旁人面前早已改了年少时候的吊儿郎当,显得稳重不少,但每每在季盼山面前,他总又会变得有些不着调。
“小兔崽子。。。。。。说正经的,你姑姑给你挑了几户人家相亲,都是好人家的孩子。。。。。。。你什么时候有空,约着见一见。”
“没空,不见。”季知远回答,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桥边的小鹅卵石。
“你都多大年纪了?还不相亲,难不成打一辈子光棍?”季盼山一连串的反问句,听的他头大。
“等我有空再说,我有事,先挂了。”不等电话里的老人再开口,他便快速的掐断了电话。
“是季爷爷嘛?”温砚从不远处走来,跨上石桥,“催你回家?”
“催我相亲,嫌弃我年过三十还赖在家吃白饭呢。”季知远耸肩。
这话却让温砚的呼吸一滞:“相亲。。。。。。是哪家的?”
“我没问,听老爷子的意思,应该是安排了好多家吧,毕竟我滞销。”男人回答,依旧是玩笑的口吻,用滞销自嘲着。
温砚不禁腹诽:
季知远怎么会是滞销品。
三十岁进修回国,岚京大学文学系教授,身高188的型男。
这个简介放到哪个相亲角,都得被人打爆电话吧。
心口暂时消退的危机感猛地又开始高涨:“那。。。季大哥下午要去吗?”
“不,陪你去买表。”
“好,那我们可以准备出发了,小追已经学完回家了。”温砚松下一口气。
“好。”
季知远开车带着温砚到了极光大厦。
极光大厦是岚京著名的奢饰品商场,几乎容纳了所有的奢饰品牌。
光是腕表的专柜就有一层。
温砚不常逛商场,也不太自己来买这些,所以有点晕头转向的。
“季大哥觉得哪个牌子比较适合送沈大哥?百达翡丽么?”他问着,看向前方百达翡丽的专柜。
“他不适合这个牌子。”男人眸色淡淡,幽幽的补一句,“他比较适合劳力士,最好是那种带钻镶金一看就很贵的。”
温砚当然听得出季知远这是在讽刺沈焉暴发户,再配上他阴阳怪气的语调,莫名叫人想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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