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大夫开方子会因病人家境而异,一样的病,穷人的方子多廉价药材,而富人的方子则可以挑一些昂贵、药性更合适的,虽然药方不同,起效有差别,但是最终还是能把病去了。
这类大夫大多是见过各种各样的病人,才会练就这一身本事,像长期供奉富贵人家的大夫太医,医治穷人时就远远比不上乡间大夫。
眼前的女子看上去比普通小官家千金还气派,难缠的王府婆子都不敢在她面前大声,却知道民间和王府里的方子不同。
女大夫写完药方递给云雅慧:“你看看可行?”
云雅慧很快浏览了一遍,对这位姑娘的医术心中有数,目光更诚恳了一些:“劳烦您了。”
女大夫微微一笑:“份内之事。”这一笑,如江南春水缓缓推开,竟有一份惊艳之感。
等送走了人,云雅慧叫走了春芽娘问这位女大夫的情况。
“是城外赵家的姑娘,她爹是个举人,祖上也做过官。谁知道这父女俩这脑子不知怎么坏了,当爹的不当官到处行医看病,这赵姑娘跟着爹东奔西跑也坏了性子,快二十岁了还不嫁人,天天抛头露面给人看病,早知道锦云姑娘来了我就不找她了,到底还是咱们府里的大夫们放心。”
云雅慧冷下脸:“赵姑娘不怕麻烦上身进王府给春芽看诊,尽心尽力为病人考虑,你却背后如此说嘴?王府的大夫是好,却是给主子们看病的,论得上你家春芽?赵姑娘医术半点不差,能请到她是你的运气,以后别在外头说这种话,丢的是王府的脸。”
春芽娘马屁拍到马腿上,唯唯诺诺应是,不敢再说话。
云雅慧让小丫头拿了药方去给春芽几个抓药,也不理会春芽娘,转身回了正院。
正院里,淮安王正好回来了,和他的贴身内侍说着话。
“出京那年看着身子还不错,上回回京给父皇祝寿我记得人还胖了一些。”
“王爷也别这么早愁,可能只是这么一说,这一南一北路途遥远,江水都没化冻,常人都觉得难熬。”
云雅慧本想重退出去,刚好被抬头的淮安王见到了,招招手:“给本王沏个茶。”
云雅慧应是,掀开帘子出门,看了一眼伺候在外边的翡翠。
翡翠缩缩脖子,跟着她进了侧殿茶水间,一边帮忙一边解释:“王爷进来神色很不高兴,我……”
云雅慧煮上茶水,空下来接上话:“怕上去触霉头?”
翡翠小鸡啄米点头。
云雅慧伸出一根手指戳戳她的脑门:“你怎么不想着,看你们这些伺候的人这么没眼色,王爷会怒上加怒?”
翡翠嘿嘿笑:“王爷脾气好,不会的。”
云雅慧白了她一眼,严肃了神色:“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指望着主子脾气好宽恕你伺候不周,现在你是不会被罚,他日却有更周全的人顶了你的位子,让你想挨主子骂都没了机会。”
翡翠悚然一惊,没了嬉笑之色,诺诺应是。
茶水开了,云雅慧行云流水地温杯、醒茶、泡茶……几道工序后,端着正适合淮安王口感的茶水进了正屋。
里头还在说着。
“……人是厚道……”
云雅慧不知道这是在说谁,为了保持主仆之间合适的距离,她也没像原主那样事事掺和,上了茶就要拿着托盘退下。
淮安王又叫住了她:“你也来听听,要是人真的来了,少不得派人手过去照顾。”
云雅慧这下不得不问了:“是哪位主子要来?”
淮安王道:“是本王六弟,京城传来消息,去年冬天六弟身子又不好了,太医建议他到南边温养,这不,父皇就想到淮安了,听母妃说,提了好几次要把人送到本王这来。”
六皇子自出生以来就体弱,年纪也比其他几个皇子都小。不知道是不是皇帝中年后期精子差,六皇子前头两个小皇子都没立住,所以六皇子病歪歪长到三岁,皇帝对他就万分疼爱,唯恐这个幺儿出什么差错。
不过……
“奴婢记得六皇子十岁后身子骨好了不少。”
淮安王叹气:“底子还是虚的,前年听说父皇有给他选皇子妃的打算,现在也都打消了念头,去年冬天,说是床上躺了大半日子。”
云雅慧惊讶:“竟是这么严重了?”她看向情绪有些复杂的淮安王,“那王爷的想法是……”
淮安王叹气:“本王和小六关系不错,倒也不怕他来做客,但是这么个情况,万一……”
云雅慧了然,这是怕万一六皇子在南边出事,皇帝会对淮安王心里有疙瘩,甚至怪罪他没照顾好人,更有甚者,还可能被人当作把柄利用,成为攻击淮安王的武器。
虽然淮安王在封地过得逍遥自在,但是毕竟是藩王,和中央的关系有些微妙,他没有大的野心,最期盼的自然是和上头搞好关系,多弄点实惠给淮安。
淮安王惆怅完还是吩咐了云雅慧:“你可以先看起来有没有适合照顾病人的侍女,万一人来了,也不至于找不到靠谱的人手。”
这是正理,虽然六皇子来了这边肯定会带伺候的人,但是淮安王府必然要安排人手过去,这些人可不能随便,不然闯了大祸,整个淮安王都要背锅。
云雅慧认真应下。
虽然倒春寒依旧冻得南边的人们裹着大棉袄,但是江水渐渐消融,南北的船只重航行,六皇子南下养病这事也铁板钉钉了。
Tips: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1t;)
&1t;sp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