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上前几步,很快走近程宝舟的他也随之透过窗口看见天顶穿透红云的一
道道光柱(),顿时咬牙:是啊(),真不错,玉京城往后光是这特殊的天象就能吸引不少人前来游览。”
两位高阶修士死后造成的最直观影响就是天顶这持续不散的火烧云和穿透云层的道道极光,白日是这个样子,夜里也是这个样子,就连下雨也会落下赤红的雨水,这雨水并不寒凉,带着一定的温度噼里啪啦落在屋檐、街面,就像斑驳的血渍一般留在了大街小巷。
太叔行之说这雨水对人体无害,正常饮用也是无妨,不需要特地去消除。
“上界常常会因为修士斗法改变地貌,这没什么好奇怪的,长此以往说不定还能将此地改造为适宜一些修炼资源生长的环境。”
“……那兴许要百年、千年的时间了。”方为亮看向天际,程宝舟不在意玉京变成什么模样,可他在意,这里是他的家,是他从小生活的地方。
他在这儿度过了十几年,即便再不爱出门也走过了玉京城的大半街道,徘徊于大大小小的书坊,怀抱着星图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而在每一个星子明亮的夜晚,他都会着迷于变幻莫测的星轨,在浩瀚的星图中探索命理的隐线。
可现在他看不见星星,只能举着伞无言看着赤红的雨水染红江河,看着穿透一切的光让这座城永昼不熄,或许终有一日赞青与柳素晴遗留下的影响会消散,但等到那一日到来时,人们大抵已经不记得玉京城曾经的模样。
她拍了拍他的肩:“我们总要学着适应变化。”
方为亮收起心头的感伤,不再与其绕弯子,直言:“所以该死的人应当死去,你也不该用那魂像擒下赞青残存的魂魄。”
“我若是不擒下他的魂魄,又如何去帮助赞血羽治愈他的身体?我这次来到玉京城本就起于与他的一桩交易,才以他的名义住进英昙公府,不管之后发生了什么,但我的目的是为了让他活下去,仅此而已。”
她看向方为亮:“你不可以这么自私,只在乎自己的家,却不关注他人的死活,况且当初你与我共同招魂,应当很清楚他魂魄有失,天地人三魂中人魂已失,没了人魂主掌七魄,喜怒哀乐皆已散去,既无过往记忆也没有个人意识,纯粹看作一份材料即可。”
方为亮心道,正是因为只剩下一份材料,所以他才忧心程宝舟这么做到底是为了治愈赞血羽,还是说她最初的目的便是获得这样一份纯粹的灵魂素材。
他博览群书,自然知晓一些魂修在炼魂时会故意以各种手段使其人魂消散,只留下天地双魂对应阴阳秘法,从而炼制出完全从属于自己的魂奴,机缘巧合下程宝舟得到了残缺的胎魄境修士魂魄,而且刚好失了人魂,七魄消散,哪怕她并非魂修也能轻易炼制出一只魂奴。
更莫说赞青生前修行了赤帝传承,魂魄的性质本就有异于常人,炼制的魂奴恐怕威力巨大,杀伤力惊人,让程宝舟一个化气境修士拥有了越阶屠杀高境界修士的底气。
照理来说两人现在的关系也能算做朋友,程宝舟实力变强,他应该高兴才是。
可如果她早已
()存有这样的目的,精心算计之下得到这样的结果,那么此女之凶残绝不亚于那些魔道之人,她往后要是老老实实修行就算了,如果一下子想不开入魔……方为亮多想一会儿顿时连觉都睡不好了。
而且如果想要升级自己的魂奴,只能喂给它更多高质量的魂魄。
程宝舟看着纠结的方为亮,觉得十分有趣,以至于脸上的笑容都变真诚了不少。
“亮亮兄,你在想什么我也知道,不必担忧这么长远的东西,虽然你对我人品的质疑让我十分伤心,不过倘若真有一天我入了魔道,那也是这个世道逼我,让我只能走上这条路。”
换句话说只要生活过得去,她也不会这么想不开。
两人对视许久,方为亮终是下定决心:“程宝舟,你手里的魂像有我的一半责任,纵使往后我们分开,我也会一直关注你,假如你堕入魔道……那么我会用自己的余生来弥补你犯下的过错。”
这一刻,纵使少年衣衫单薄,神色憔悴,但其决心很难不令人动容。
“嗯……这是我听到过的最别致的表白,你的心意我受收了,感谢你愿意成为我的共犯,亮亮兄。”程宝舟一本正经道。
“你这个家伙不要在这种时候乱开玩笑,到底有没有羞耻心啊!还有我说过很多遍了,不要学着华星云那小子管我叫什么亮亮兄,好好叫我的名字!”
现在连明秋那样的正经人也跟着这么叫他,这几个人肯定是要背锅的,关键是明秋的年纪比他大啊!
看着恼羞成怒的少年,程宝舟点点头:“行行行,我知道了,亮亮,这样叫可以了吧?”
“……算了,你还是继续叫我亮亮兄吧。”
否则简直难以想象华星云听到这个称呼时会阴暗扭曲成什么模样,方为亮实在不想看见对方迅速爬行接近自己,接着抓住他的肩膀发癫,这样的场景光是想想就觉得窒息。
最后还是叶渡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越发没营养的对话,他无视了程宝舟与方为亮之间略显诡异的气氛,简短道:“琦君郡主醒了。”
自英昙公府事变后一直昏睡的琦君郡主终于醒了过来。
以罪人之女的身份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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