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轻舔了下唇上的甜汁,随后云袖轻甩,起身,“是,琴。”
席间再次忍不住议论起来。
“王妃竟敢选琴?她难道不知长宁郡主的琴技堪称京城第一吗……”
“难道这就是草包的底气?反正本就什么也不会,干脆破罐子破摔了!”
“大抵是丢脸丢多了早就习惯了。”
“啧,她可真敢,这分明是求着郡主羞辱啊,咱们可有好戏看了!”
宁馨儿唇角的笑容也僵了僵。
用自己擅长的东西击败对方,总归没有拿短板也能轻易赢来得爽!
可她转念一想……
强势碾压又何尝不是极致的胜利?
她的琴技,能让云梨输得一败涂地!更能让她彻底沦为京中笑柄!
“郡主先请。”云梨浅笑。
宁馨儿自然不会推阻,她命人将自己的琴取来,“那么,长宁献丑了。”
婢女将她的伏羲琴小心翼翼安置。
宁馨儿轻甩宽袖,优雅端庄地坐下,她闭上眼眸,纤细的指搭于琴上,在众人的期待中,琴音缓缓响起……
……
此时的摄政王府。
光耀殿里萦绕着淡淡的冷调檀木香,朱漆雕花书案前,容昼眼眸微敛,白皙长指捏着一小块晶莹剔透的玉。
他精雕细琢着那枚即将成型的玉铃铛,“可有人敢欺负王妃?”
温南刚命人从宫中探查回来。
他立刻禀道,“回王爷,宁家二小姐出言不逊,讥讽王妃在边疆野地长大,自幼与军营男人厮混,五大三粗丑陋至极!”
“啪——”
容昼蓦地将雕刻工具拍于书案。
他狭长的眼眸陡然眯起,阴鸷的暗芒在眸底弥漫了开来,正要作时……
“随后,”温南却话音陡转,“只听王妃啪一巴掌就扇了上去!”
容昼墨瞳中的神色由暗转亮。
温南继续手舞足蹈地比划,“太后不悦,为宁家姐妹撑腰,王妃却巧舌如簧怼得太后哑口无言!甚至指桑骂槐地说太后那老妖婆人老珠黄肥头大耳猪狗不如!”
闻言,容昼眸底的阴鸷散开。
方才还似阎王般腾起杀意的男人,此时却逐渐收敛了锋芒,就连周身的气息都变得柔和了许多。
听着温南的描述……
云梨张牙舞爪有仇必报的模样便闯入了他的脑海里,分明披着软糯可爱的皮囊,切开后却流着黑芝麻似的心儿。
容昼眸底潋滟起几许笑意,“还真是颗黑芝麻小汤圆。”
“什么?”温南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但容昼似乎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他敛眸慢条斯理地擦拭了下玉铃铛,然后轻轻地将它放下,“走。”
“啊?”温南懵逼,“去、去哪?”
容昼蓦地甩起宽袖起身,并未应答便箭步流星地向殿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