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剑含笑：「是的，我们该出去了。」
那一晚的雪下的很大，我白衣乌靴提剑走在青城山中，一路上杀了不少人。
晚星剑流光闪过，便是曾经辱我欺我的青城山弟子倒下。
他们惊惧地向我哭喊着叫我大师姐，求我放过他们。
我却笑着反问他们：「我督促你们修道练功，你们却觉得我是在故意为难你们，在浮落的挑唆下，更是恨我至极。」
「我落魄，不求你们向我伸出援手，可你们却落井下石，冲我丢石块吐唾沫，我自问从未对不住你们，可你们呢？」
没人敢回应我，于是我的剑意也愈凛冽。
如今青城山中无人道法能胜过我，自然也无人能从我剑下逃生。
我神色冷淡的踏着血污，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到我那抚养我长大的师尊面前。
没等他拔剑，我便一剑贯穿了他的心口，然后歪着头看他。
我在后山那么多年与他再未见过，他却仍是鹤童颜的模样。
脑海中属于原主的记忆忽然浮现。
也是这样的一个冬夜，知羽将年幼的千禾从歹人手里救出，背着她回了青城山，告诉她从此这里就是她的家。
他教她习剑修道，她脆生生地喊他师尊。
而后画面再一转，是千禾挺直脊背跪在地上，被生生剜掉心脏的场景，浮落浑身是血的躺在一旁，知羽的眉目冷淡，再无半分温情。
知鹤明知千禾的那颗玲珑心至纯至净，是许多妖怪邪道都想得到的秘宝。
他护了她那么多次，却当着千禾的面亲手将玲珑心剜出种进别人体内。
胸腔嗡嗡铮鸣，眼中有泪落下，似乎是原主的灵魂在身体里挣扎。
于是我顺着她的意，从知羽的胸口抽出剑，然后问他：「师尊，你现在知道你剜我心时，我该有多痛了吗？」
知羽无力的倒在地上，肩膀微微耸动，像是垂死的仙鹤。
他的口中涌出鲜血，断断续续地开口：「千禾。。。是师尊对不住你。。。」
「你。。。是不是很恨我。。。」
我以行动干脆利落地回答了知羽的问题。
长刃挽出剑花，最后一剑没有一丝犹豫地割破了知羽的咽喉。
鲜血溅在玲珑剔透的大雪上，脏污不堪。
我眨了眨眼，轻飘飘地开口，似乎是说给即将咽气的知羽听，又似乎是说给体内原主听：
「师尊啊，对不住是世上最没用的三个字，我向来只会以牙还牙，以怨报怨。旁人加诸我的痛，我总归会十倍百倍的偿还回去。」
5
屠了青城山满宗后，我却依旧未得道飞升，应是还有情劫要渡，于是我换上十七岁少女的装扮，去了人间。
系统被我屠宗吓得心有余悸，一路上不语，良久后才战战兢兢地问我：「宿主，这就是你的成神之路吗？」
我莞尔：「是啊，我修了无情道，便需斩断世间所有人的瓜葛，我杀了他们，一是为原主报仇，二是斩断了我与他们之间的因果，助我早成大道。」
系统小声嘟囔：「我还以为你如此勤加修炼是为了有朝一日夺回男主们的心呢？没想到你竟然。。。」
「结果是成神就够了，过程是怎样并不重要。更何况别人沾染过的东西，我不稀罕再要。」
我打断了系统未说话的话，加快了赶路的步伐。
6
我没想到我会在凡间再遇到晚寂。
可他却认不出我来了。
他应是下凡历劫，如今的身份是一名剑修。
他在一处村庄除妖不敌，险些死掉。
我路过时顺手将他救下，却在看清楚他脸的那一刻微微愣住。
白衣上神面无表情将我捅了个对穿的模样与面前这名剑修的脸重合，我心中恨意骤然升起，晚星剑几乎立即要出鞘，却被我咬牙死死按捺住了。
正好，我亦有情劫需度。
「多谢姑娘。」晚寂红着脸向我道谢，将我从回忆中唤醒。
我冲他微微笑了笑：「修行之路道阻且长，我也是孤身一人，不知道道长是否愿意和我结伴同行？」
晚寂欣然应允后，我便与他一路相伴除妖修行。
而每次除妖，我都会为了他故意受些伤。
终于在某一日，除掉一个大妖后。
晚寂看着我身上为了护他所受的鲜血淋漓的伤，红着眼紧紧抱住了我：「千禾，你可愿与我结为道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