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贴出来了?”
“听闻是今上直言大善,也想让天下文人也看看榜首文章。”
“那更待何时?”
一呼百应,看完榜的人便前往贡院,不曾想贡院前也是来了不少肉粉,早就有人带着纸笔过去将那文章给抄下来,回去后细细品读。
闭门造车不是长久之道,多看旁人的好文章,或许会有不一样的感悟。
*
看榜的仆从各自回了自己的主家,果然得到了想要的东西。
过没多久,便有礼部的人敲锣打鼓地来国公府上,喜气洋洋地朝国公贺喜,又恭喜云姜能中会元。
恭贺国公府又出一状元,跟往前两代的盛国公本人一块,成为族谱上第三个考中状元,当然还是云姜更为特殊一点,六元及第没跑。
本来发生这种喜事应该大办庆贺,却被盛国公给压了下来,他朝云姜解释朝中格局。
近日又旧事重提请皇帝立皇储,稳重国本,再加上三皇子屡屡搞砸皇帝派给他的任务,已经让皇帝动怒,处罚了不少人。
好歹是云姜写出了一手好文章让皇帝转移了注意力,只是皇帝对自家长孙的赞誉已经传遍了整个建安城上下,现在大办实在是张扬。
而且盛国公府在京中不光是名门望族,家主还是朝中重臣,一旦举行宴会便是客似云来,赠礼不断,国公府不缺这些,不代表别人就会不送。
最怕的还是皇子登门,跟皇子们牵扯上,被皇帝误会与皇子私交甚密,反而是得不偿失。
一想到皇帝虽然看起来文文弱弱,甚至有点病恹恹,实则能超长待机的样子,云姜点点头。
别人是一个老臣熬走三个皇帝,称三朝元老,他很有可能是一个皇帝熬走三朝臣子,称长寿皇帝。
云姜并不会在意这些虚名,而且觉得祖父说得对,便一切听从祖父安排,在自家庆贺一番就好
。
“中会元就不办了,届时状元宴少不了!”连盛国公也这样说。
虽不能大肆庆贺,但是那一整天的,盛国公都是笑模样,一改以往严肃姿态,真成了慈祥的老头。
有人享福,就有人受罪。
才好了一点的二夫人一看云姜那闪亮亮的功名,又看自己儿子哪哪都不顺眼,非要压着他在这种好日子里坐书房里读书。
云旭实在受不了这种压迫,连忙前往云姜院子里避难,就差抱着她大腿哭。
“我好不容易轮到今日休息,母亲又要压着我读书,我觉得我再看下去就要对着密密麻麻的字呕吐了。”
说完,他觉得自己说法有辱圣贤,实在不斯文,先对着满室的书架鞠躬拱手赔罪起来。
“先贤莫怪,晚辈不是针对诸位的意思,更不是针对我娘的意思。。。呜呜,那我应该怪谁去啊?”
七尺男儿,差点就要抱着抱枕哭,确实是被压迫的过分了。
“你还肯来找我哭诉,不会觉得是我害你成这样?”目光看向双颊消瘦的人,眼底的青黑分外明显。
云姜今天还没出门,等会会有盛国公好友上门拜访,她一贯是要跟着盛国公一起迎客的。
便先留在书房里看书,修长手指握着书卷,坐在窗边衬着满室春光,自成一幅画卷。
侍女们早就习惯了云姜书房里偶尔会多一个哭诉的弟弟妹妹,正熟练地给他倒茶止渴,这才有力气继续说。
下边的都把有事找大哥发挥得淋漓尽致。
喝一口茶,吃一个糕点,果然又有了点力气。
云旭委屈巴巴:“我自知自己学识不够,又怎会怪大哥?那不是无能之辈在故意牵连么?”
也是,被母亲长期这样督促还能保持这种想法的,是真赤子之心。
在人际复杂的世家大族中这种品性其实少见,反而不适合过早进入官场浮沉,只会被那杀人无形的地方给生吞活剥了。
云姜放下书:“好像旭弟的院子离婶娘的院子近?”
云旭擦掉眼角眼泪:“是。”
他也是嫡次孙,跟云姜只是差一天的事,在分配住处上也是有单独的院子,其他的小辈都是跟其他兄弟姐妹住在一块,都不如他们二人自由,包括云长光。
云姜说:“那就不如梧桐院这边清净。”
云旭点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