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环把大夫带出去了,只剩云姜坐在床边,垂眸看着熟睡的人。
“上次病好才多久,又把自己给累病了。”
说话的时候已经开始盘算自己库房中有什么适合她补身的东西,风寒不是小病,严重起来能要了人一条命。
云姜不免有些懊恼自己的不细心,这几天也是忙于此事,并不能及时上门,只书信嘱托是没法说服陆沅乖乖保持作息的。
陆沅睡容不算安然,眉头微皱,偶尔呼吸急促一二,可见是睡得不好,正在做什么噩梦一样。
纤白的手指忽然伸出被子外,在枕边胡乱摸索着什么,摸到一截袖子后就放弃继续寻找,转为不安地揪着云姜的袖子。
云姜看了一会,将揪着自己袖子的手抽出,搭在自己的手心里握着。
另一手跟哄小孩似的拍拍被面,动作很轻。
果然,那微皱的眉毛舒展开了,可算是睡沉了。
陆沅是在一股苦涩药味中醒来的,纤长的眼睫毛一颤,尚未睁眼就听见身旁传来一句:“沅沅醒了,把吃食和药都拿来吧。”
“好,这就去。”
朦胧的目光对上另一双漆黑的眼,正关心地看着她:“发热已经退了,感觉好点没?”
陆沅鼻子忽然一酸,点点头,晾在头上的布巾就被另一只手拿走。
“好了好了,起来吃点东西,就喝药吧。”
眼前开始模糊的时候,就被轻轻擦走,她发现自己的手一直都是握着另一只手,拉的一直都很紧。
甚至退烧的汗水都蹭到她手心里,但一直都没被放开。
虚弱的身体被抱了起来,身后塞了一个靠枕,陆沅不愿意靠着那个,没有长骨头一样直接歪在云姜身上。
把吃的递过去,不吃。
舀一勺喂在嘴边,也不吃。
小巧的脸歪在一旁,抿着嘴巴,表示自己的拒绝。
“得吃东西,吃了东西才能吃药。”云姜哄道。
陆沅眼巴巴地看着她:“我想你抱着我。”
生病的人脆弱,爱撒娇,陆沅更不是例外。
现在人长发披散,鼻尖红红,眼角还挂着晶莹泪水,嘴巴抿着撅起来,没有人会不怜惜这样的人。
云姜没能抵抗住,只好脱了鞋
(),把腿放在床上。
突然开始庆幸陆夫人也睡着了,不然她会被陆夫人当登徒子打出去。
陆沅立马高高兴兴地缩她怀里,双手抱着她的腰,满意地用被子把云姜的腿用被子盖住。
“看我好吧,不让你着凉。。。咳咳。。。”
睡了一觉不代表就痊愈了,还得吃药。
要求达成,这一下就给什么吃什么,到了吃药的时候还是有点抗拒。
陆沅自讨苦吃道:“你喂我喝。”
云姜看了看手上黑漆漆的药汁,又看了看:“用勺子喝药会很苦的。”
陆沅声音哼哼唧唧:“我想要你喂我。。。”
事实正如云姜所说那样,喝了几勺后闹着不肯喝了,不是说苦,就是说烫嘴。
被哄了几句后就又喝了几勺,这回找到了新理由了,说云姜不疼她,生病了都要欺负她,说着说着就开始吧嗒吧嗒掉眼泪。
可见她并不是真的不愿意喝,而是要哄。
云姜低眼看向还剩半碗的药,撇了勺子,抬起碗喝了一口,就亲上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以口渡药,瞬间安静了。
云姜说:“确实有点苦,陪你一块喝?”
不等陆沅说话,又喝一口药汁,再次渡过去,喉咙微动,咽下了。
在最后一口的时候不甘只是如此的人抬起手,扶着陆沅的后颈轻轻捏捏,示意她将唇分地更开,舌尖撬开微启的唇,交换了一个苦涩又甜蜜的吻,不大的空间中升起濡湿的暧昧。
药喂完了,人也彻底安静了,在被子堆里安静冒烟。
云姜安静坐在床边,还是来时那样,一丝不苟,端庄雅正。
因为背对着来人,没人能发现她微翘的唇角被咬破小口子,留下一个张牙舞爪的印记。
“收拾出去吧,我再坐会。”
李环拿着空碗往外走,觉得云姜是真的牛,平时捏着鼻子喝药的陆沅,宁愿被苦到掉舌头都要云姜给她喂。
“什么爱情魔力,寡王不懂。”
并没有看见新型喂药方式的李环感叹道,并以不让人打扰小姐养病为由,拒绝其他丫鬟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