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沅病的严重吗?有没有叫府医看过,大夫医术水平如何?若是严重,我国公府可递帖子请来太医为她诊治。”
问到陆沅时,云姜的话就更多了,很难听不出对方话里的关心。
此时的李环已经没有了抗拒,就算胡编也能被云姜看穿,便老实回答。
*
陆沅确实是病了,一连好几天都昏昏沉沉的。
从小生长在霖朝的她一向接受的是阴阳调和的观念,还以为自己也会像母亲一样相夫教子一辈子,却一脚蹬开了自己的柜门,发现了前所未有的新世界。
也得让她有个自我调节的时候,纠结来纠结去,终于想明白的时候,就病了。
起因就是秋日夜间燥热,夜间起床喝水的时候贪凉睡在床边的榻上,不料那只开了一条缝的窗被风吹开了,就这样一觉到天明。
吹了夜风,沾了露水,再加上好几天都茶饭不思,可不就是病倒了。
头天一早就开始高烧,好不容易降温了,又反复发作,好几天都是摩挲着床头玉佩才能睡着。
而今天,半梦半醒的陆沅却在枕边摸了个空。
来回摩挲都找不到那熟悉的质地和轮廓,让大病未愈的人瞬间清醒。
“我的如意蝙蝠佩呢?”
等李环回到陆沅房间的时候,就看见陆沅满房间地找她的东西,还很生气地说话。
“送回去了?为什么要送回去?谁让人送回去的?”
一个年纪小的丫鬟没抗住问话,回到:“是。。。。。。是夫人。”
“怎么可以不经过我同意就直接把我的东西拿走?!”陆沅一向脾气好,这回也是火了。
“是我亲自拿的,怎么,我作为你的生身母亲,连动你东西都不允准碰了?”
陆沅一懵,不可置信地看向门口来人。
那不是谁,正是态度难得强硬起来的陆夫人。
陆沅长发披散,白净的像只玉雕娃娃:“那不是我的东西,你怎么能不经我意见擅自拿走?”
身形纤弱的陆
夫人被仆妇扶着进门,
那个回绝云姜的小丫鬟就站在她身后,
亦步亦趋的。
陆夫人不答她的话,转眼看向一旁的丫鬟:“给你们小姐添衣。”
陆沅不想穿,陆夫人语气淡淡道:“不穿,就冻着,正好在家养病,也不用出门了。”
“。。。。。。”终究还是穿上了。
又被灌下一碗苦药,陆沅已经顾不上喝水漱口,着急地问:“为什么要把我的东西送回去”
陆夫人问:“你的?”
陆沅改口:“是她借我赏玩,那也应该是我亲自去还,怎么能。。。你还回去的时候还说了什么?”
“我已替你回绝,不用挂念这件事了。”
陆沅屁股没坐热,就又站了起来。
陆夫人倒是不屑瞒她:“国公府大夫人耳根子软,听风就是雨的,不是能识人之人,况且女子高嫁总得伏低做小,夫家门第太高,你将来嫁过去是会受委屈的。”
她都长到这岁数了,还不至于因为旁人的几句话发了火,就开始任性。
还没嫁过去,那些人就话里话外贬低陆宅门楣,都想把陆沅挤下去,把自己女儿送进国公府做长孙媳妇。
国公府大夫人竟然全都听不懂,也跟着附和起来。
她也是经过考虑才做下这个决定的,国公府也是城中世家望族,于陆宅而言就是天边的月,与各方势力牵扯太深,不是能淌水的深宅大院。
可偏偏陆福满行商都是依附着那些官员,若是女儿嫁过去受了委屈,陆家不光不能为其出头,还只能赔笑脸。
这种人生过着还有什么滋味?陆家也不需要靠卖女儿来维持荣光。
陆夫人说:“国公府不是良配,你不用再想了。我知那云少爷是心胸阔达之人,只是孝字当头,他要是来一句我也是无可奈何,总会让你受些委屈。”
陆沅小声说:“可我嫁的是她这个人,又不是嫁给她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