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
“那你会不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
呼吸交错,半高的芦苇微荡,晚来的秋风刮过周围的芦苇,沙沙地响。
是风在动,是芦苇在动,是江水在动,是心也动了。
抿着淡红胭脂的嘴唇微动,应该会花瓣似的双唇先合微抿,再嘟起,发出跟之前没有二致的回答。
不会。
这两个字终究没能说出口,被不远处的喊声打断,陆沅这才如梦初醒,下意识要挣开对方臂弯。
“大哥!大哥你在哪里?”
云亦巧的喊声在不远处响起,连同丫鬟仆从们都在喊大少爷。
眼看人都要往这边找来了,要是再不分开,被人那么多双眼睛看见了真是说都说不清。
陆沅想要撑起身来,可拢在后腰上的手掌却纹丝不动,动作不能,潋滟的双眸看向云姜,内含紧张与哀求。
“云姜!”声音又低又急。
云姜微微松手,掌下的腰身便像游鱼一般溜走,臂弯的披帛却眷恋似的在她掌心滑过。
意犹未尽的人捉住了披帛的尾巴,陆沅只觉得袖子一紧,就看见披帛正落在对方的手里。
掌心握上如琴弦般绷直的披帛,陆沅反手一绞,留在云姜那边的披帛又短了不少,再一绞,就轻飘飘地抽开了。
*
“如果我这样靠近你,你会讨厌我吗?”
混合这急促心跳的微哑问声再一次划过脑海,搅得她心绪难平。
陆沅在房中绞着手帕,担忧地问李环:“我竟然对她有如此想法,那岂不是话本子里说的。。。爱慕?”
李环收拾散落在梳妆桌上的钗环发饰的手一顿,诧异抬头:“难道你不喜欢他?”
跟人走的那么近,不成亲都很难收场的距离,现在陆沅竟然在怀疑自己究竟喜不喜欢他?
我的天,这是什么反射弧?
陆沅白皙的脸涨得粉红,像是裙摆上的桃花瓣:“先前我是与她志趣相投,引以为友。”
而且都是女人,哪有谈情说爱的道理?
不行,越是想,这脑子就越是迷糊,头都要开始痛了。
李环早就摆烂了,想也
不想道:“引以为友?我可没有见过恨不得化身亲嘴鱼时时刻刻黏在一块的友人,少自欺欺人了。”
“。。。。。。”
陆沅收回目光,摸出放在袖子里的另一方手帕,这一次的角落上面绣的则是品行高洁的兰草。
“我在自欺欺人?”她对着兰草纹样问道。
李环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人已经走到了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先前你在茶楼上张望的时候一眼就看中了看榜的云解元,多看了几眼,一直跟我夸他长得好。”
陆沅说:“你也知道我的毛病,就是爱看美人而已。”
“第二回见面的时候,你一直跟我说的是什么?”
陆沅慢悠悠补充道:“她出身高门大户,样貌上乘,只是门第悬殊,齐大非偶。”
一口闷完杯中的茶,李环点头道:“对,你当初就是这样说的。之后第回见面约在天恩寺中,你说就是最后一回见面了,多看看也不吃亏,总该是要远离这蓄意逼嫁的人。”
陆沅也不否认当时的想法:“我那会真的是这样想的,看完最后一次就远离,远远离开。”
而且那时候也不会跟现在一样,有一种心动的感觉,甚至差点当场点头。
听她倾诉的李环不知道云姜的真实身份,也不知道一生循规蹈矩的陆沅究竟在经历什么心境,还感叹事事精明的陆沅也会在情爱之事上思量不清。
陆沅问:“那。。。依你的看法,我该如何自处?”
李环听了这问,顿了几秒,心说知人知面不知心,现在是个好好的君子,谁知道婚后是因为什么产生的巨变。
她遵从内心的想法道:“我的想法如你一般,门第悬殊,齐大非偶。”
陆沅怔在原地,只盯着手帕出神。
李环让她安静考虑,不再去火上浇油,依她性格实在做不出这种事来。
之所以之前不真正的出手阻拦,她毕竟是现代思维培养出来的人,现代年轻男女婚前谈个恋爱是多正常的事情,谈恋爱能分手,结婚也能离婚,就没有总是阻拦,免得讨人嫌。
还有那些被人觉得惊世骇俗的事件和做法,在她看来都是稀疏平常的事情。
那边安安静静的陆沅突然说:“这是什么东西?云姜的玉佩什么时候跑到我袖子里了?”
李环回头,想也不想道:“定情信物你都收了!你还说你不喜欢云姜!”
陆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