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宏业先下了车,到副驾驶一侧开了门,把小孩抱下,一转眼,小男孩跑进院子,而让乔宏业尴尬地杵在原地不知所措。
正在乔宏业犹豫是进还是不进的节骨眼,小男孩牵着一个少妇打院子里出来,这一看不要紧,惊诧了乔宏业一身冷汗,那不是胡云娜吗?
又一个疑问从心头生起,她为什么给自己的小孩起名乔家姓氏,这里又有何用意?乔宏业呆呆地望着,脚下像是被什么钉住了,动弹不得。
”孩子他爸?”女人说话了,不过她话里的寓意再次把乔宏业造懵了。
说不上什么心理,乔宏业像是见到久违的亲人似的,一个箭步奔到女人前,急促地问道,”你是胡云娜吗?”
女人哭了,声音夹杂着期盼的情愫,令乔宏业听了心灵颤。
”叔叔,这是我妈,”小男孩跑过来解围道,”你快进家,妈你怎么楞在那儿,快让叔叔进家啊?”
”夫君,”女人抖动手臂,胆胆怯怯地抱向眼前的男人,他的丈夫。
”真是你?!”二人拥在一起,乔宏业也激动得手足无措,情不自禁地接受了女人的主动拥抱,时空突兀间拉近了,乔宏业想起了当年休了二夫人时见到的最后一面,
光阴冲淡了所有恩怨,他开始可怜这个曾经是自己的女人,都是当初她犯的错,不然他们又怎能分离呢?
小男孩的姥姥姥爷也来到院子里,他们看到了曾经的姑爷,以为是来接他们的,兴奋得眼睛里笑出了泪花。
”孩子,”老丈人对不懂事的男孩说,”叫爸爸,这就是你爸爸。”
小男孩,突然怔住了,刹那间又被什么触动了一般,像一个蚂蚱跳到乔宏业的怀里,一家人总算团聚了。
乔宏业被让到屋里,胡云娜述说了这几年的经历,但她哪里知道,是自己的孩子无意间把他的爸爸领到家,并不是过来接他们回乔府的。
触景生情,乔宏业原谅二夫人过往的一切过错,立刻决定收回成命,撕毁休书,接老婆回家,不,是接母子回家,这男孩应该也是自己的亲骨肉。
乔宏业回忆说生事端那晚,二夫人与自己做的事,也就是那晚他把血脉传承给夫人,因此诞生了新的生命。
中午胡家做了丰盛饭菜留乔宏业吃饭,他也没回绝,高兴还来不及呢,可是他该怎么处置胡家一家人呢,贸然带回二夫人和一个她的孩子,那大夫人会不会有想法?还是回去做个商量,这样对谁都好。
但乔宏业决定先把乔顺石带回府上,二夫人和胡家父母同意了,小男孩找到了爸爸,当然跟爸爸到哪儿都愿意了。
会友取消了,找回了天赐的儿子,乔宏业欣喜过望,吃过午饭,带着新儿子,欢快驾车回乔家庄。
门房开了大门,让乔宏业把车开进院子,他对乔顺石说,”这就是你爸爸的家,今后你就住在这里,我还要为你请上私塾,没有学问不行。”
侍女传话说乔少爷回来了,寇淑从屋里出来迎夫君,现他身边带个小孩,惊奇地问,”你把谁家孩子带回来了?”
来到屋里,乔宏业一五一十把见到小男孩及其家人的过程做了描述,告诉大夫人,小男孩的母亲是胡云娜,母子俩与娘家父母住在一起,现在就住在八步天县城。
善解人意的寇淑自然明白丈夫的心思,聪明地主动说,”那就把他们都请回乔府,我还是做大的,这样孩子也就有了家,一家人就团圆了,不然小顺山也没有妈?”
”夫人,”乔宏业不敢肯定地说,”你不会怪我背着你见了云娜吧?”
”你也是无意间碰到的,”寇淑温和地说,”心心相映的事情,谁也阻止不了,我不反对你接他们回来,都是女人,我能理解她的心情,何况还有了你的骨肉,我怎忍他们在外面漂泊呢?”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寇淑安排仆人收拾二夫人曾住的偏房,差人去镇上买了日用品和窗帘,乔宏业稍作休息,又开车去八步天县城接胡云娜。
小乔顺石硬要跟着,就依了他,有儿子同行,乔宏业也很开心,一路上,爷俩有说有笑,让人感受到莫大的天伦之乐。
天刚擦黑,乔宏业就到了胡云娜的住处,说明目的,拿了些女人用的东西和衣服,坐上车准备回返,胡云娜的父母站在门口目送他们远去。
回乔家庄的路上,乔宏业心情沉重,那是他老丈人私下告诉他,她女儿身患劳病,病情已到危重程度,希望在她最后的日子,能够得到他的关怀,如果能找到神医,她还有救,否则天命难逃。
一日夫妻百日恩,夫妻的情分割舍不断,乔宏业有点自责,若不是当初休了胡云娜,兴许她还不止于罹患重病,他对此有不可推脱的责任。
胡云娜隐瞒了她患病的实情,目的是能和乔宏业度过她人生的最后时光,安排好她儿子的未来,终于她可以放心了,这个惦念远比她心想的来的早,那就顺其自然吧!
接到乔府,乔宏业与寇淑商量做一桌家宴,算是为胡云娜接风了,没说的,寇淑也赞同他的想法,安排下人备餐了。
欢迎家宴定在次日中午,胡云娜做了洗浴,有讲究要要洗去过去,而新的生活也将到来,乔顺石也与乔顺山同居一室,大户人家,儿童与大人是分房睡的,乔顺山也知道有了一个亲弟弟,她的生母也回到乔府与他们一起生活了,从此不再分离。
为了给胡云娜医病,乔宏业跑遍了方圆上百里地域,寻得一杏林圣手郎中,专车接到府上,经其把脉探病,出一偏方,称服三月,脸上红晕变淡,此人可救,否则不用再劳顿了,言外之意,此病人命已注定,谁人也无回天之力了。
事先未与胡云娜透露半点求医之事,感动得她流下了幸福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