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梦中所见和我前半生所学,疫病在战争之初便被很快地控制住了,并没有像梦中一样扩散开来。
我读过不少兵书,治病救人之余,也会帮着将军一道看舆图,然后商量些作战计划。
他本就是作战奇才,这样一来,更是如虎添翼,几次三番将我当作毕生知己。
捷报一封封地往回送,最后一战的时候,我等来了那位国舅爷的人头。
还有天子的一封手书:
「朕允诺。」
他一语双关,我抱着手书,几乎要喜极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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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得胜归朝那日,天子特意前来相迎。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拆穿我的女子身份,然后力排众议,兴女学,严律法。
嘉敏哭得鼻子都红了,上气不接下气,说我居然是个女的。
可紧接着,她又道:「那你也一样很厉害。」
我被封为尚书,兼太医院院。
我作为女子的青云路,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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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从章隐晦地问我:「陛下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了?」
我点头:「是。」
说完,又想起他在梦中的结局,提醒他:「你们沈家是大族,人心想来不是很齐,有空的话,还是多排排异己。」
不然的话,不出两年,他就会被牵连,然后丢官流放。
沈从章想起什么,突然站了起来,看了我半晌,才道:「谢谢。」
昨日的因,今日的果。
我说:「该说谢谢的人是我。」
他又问我:「你想过嫁人吗?我……」
我摇头:「我不想要什么如意郎君,就这样挺好。」
「我喜欢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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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殷巡特意让人定制了女官的朝服。
我那件更是算得上量身定做。
他看了良久,才点头:「不错,比先前那一身好看多了。」
我真心实意地对他拱手:「谢过陛下。」
他敛眉:「是你赌赢了而已,朕愿赌服输。」
他微微一顿:「况且,朕也不舍得你提头来见。」
我抿唇:「臣本就不会到这一步。」
他叹口气,转过身:「也好。」
什么叫……也好?
我想了想,对他说了告退。
他应道:「嗯。」
我的步子在门口顿住,不知为何,觉得这一声嗯有些像梦中之人的口吻。
他总是捧着我的脸,说孩子今日乖不乖?
我说乖。
他嗯一声,隐约有笑意。
「不愧是朕的孩子,还没出世就那么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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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做了很多年的官,却常常会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梦到我的十六岁。
那时,我刚考中解元,有很多人上门来恭贺,将本就不大的院子里堆满了礼品。
高人问我:「若有一日,大权在握,名利双收,你想做什么?」
我捧着书,答他:「做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