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考公了,你那个阳间未婚夫又带新女朋友在你坟头上蹦迪了!
孟婆冲过来找我,而我心如止水,主打一个与世无争,继续埋头准备做地府公务员备考题——五年死鬼,三年上岸。
「我都死三年了,他爱蹦蹦吧,我不在乎。」
「他今天带的是你的双胞胎妹妹。」
我面无表情从题海里站起来:
「把我刀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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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我就要化身厉鬼提刀再战,孟婆一把给我拦腰抱住。
「宝子,冲动是魔鬼。」
「我就是魔鬼,怨气最重那种。」
谁都可以,唯独不能是沈一诺。
我是在婚礼当天才知道,我的双胞胎妹妹沈一诺暗恋我未婚夫许多年。
本来应该是个无疾而终的狗血故事,可悲的是这一场世纪大坦白生在婚车上,婚车的方向盘在沈一诺手里。
她越说越激动,从头丝儿到脚后跟儿,事无巨细倾诉自己的辛酸,然后一盘子撞上高架护栏。
当沈一诺恶狠狠说出自己有多爱我未婚夫、我又如何配不上这么完美的男人的时候,我想我是恨她的,连同从前所有的恨一起,化作滔天恶意——
活了二十七年,我与沈一诺资源共享了二十七年。
我很爱她,爱到心甘情愿容忍她抢走我的一切,从儿时的娃娃玩偶,到少女时期每一任男友,甚至连我治疗先天性心脏病的药,她也要尝一口。
什么都能让,唯独景枫致,我真心无法谦让。
可我只记得铁护栏冲破挡风玻璃扎向沈一诺的时候,我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径直护在她面前。尖锐的铁杆子穿透我的肺,顶破了胸骨,那个声音太嘈杂了。
原来肺破了是要吐血的,我一口血喷在沈一诺脸上,她当时是什么表情呢,我想不起来了。
我死之后三年都没回阳间看看,也没选择投胎。或许因为死前太寒心,也或许因为孟婆是我在阳间时候的小学同学,而且我现地府公务员待遇还不错。
反正到哪打工都是打工,不如一次性弄个金饭碗。
我也不是啥圣母,我死之后唯一的执念就是未婚夫景枫致能再觅良缘,谁都行,唯独不能是沈一诺。
现在是我三年来第一次破土而出!
其实也不算破土,我是以鬼魂的形式悄咪咪露出半个脑袋,刚露出来半个,就被一只三十六码脚丫子给我踩散了!
嘿我这暴脾气。
我凝聚了一会儿,飘在半空凝视底下这俩。沈一诺一身烈焰红裙成为整个墓园最靓的崽,你是来上坟还是来选美,那张跟我一模一样的脸越看越让人恶心。
旁边那个男的……
景枫致从前是长这样么?
他抱着手臂站在旁边,瘦了很多,两颊微微凹陷,躯干包裹在得体的黑西装里,显得有点空,但那双眼睛没变,深沉淡然,恍如一方深潭。他没看沈一诺,也没看我,目光好像透过墓碑,看着某个虚空的地方。
我没记错的话,那条领带是我给他买的吧。
「姐,」沈一诺把一大捧开得正鲜艳的红玫瑰放在我墓碑前,笑意阴森,「这件衣服是你的,枫哥买给你的,你从前一直舍不得穿,我穿好不好看?」
你好骚啊。
你怎么扛着品如的衣柜。
怎么着,你俩跟我这儿追求刺激,就要贯彻到底呢?
我的亲妹妹低下头,在墓碑上我的照片那里特小声地说:「我准备跟枫哥结婚,追他可真不容易啊。」
「谢谢啊,姐,谢谢你死了。」
我在你背后呢,你个傻der。
要是早早现你是这种女人,我就该在胎里拿脐带勒死你丫的。
我无能狂怒,伸手想掐死沈一诺,却最多只能引起一阵小风,从这对狗男女身边吹过,吹落了一瓣红玫瑰。
景枫致突然回头,似有所感地看向我的方向。
那目光很复杂,带着我看不懂的讶异,有什么闪闪的东西在他眼里一现而过,随后化作失望和嘲讽。
他的脸还是那么好看,不动声色的时候轮廓坚毅,透着禁欲和克制的味道,做表情的时候生动流畅。我记得从前他每次穿黑西装的时候,都会在大腿上绑个衬衫夹,莫名色情。
今天绑了么,我又花痴了一秒钟。
「枫哥,」沈一诺雀跃地跑过来,抱着景枫致的手臂撒娇,「快告诉我姐,你从一开始爱的就是我,答应娶她也是因为我拜托你可怜一下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姐姐,你快跟她说,让她好放心。」
我放心你个哔哔哔——
景枫致好像在她抱上去的时候僵硬了一瞬间,紧接着归于一贯的波澜不惊。